迟欢扭头看去,就见陆斯臣站在几步开外。

    一身简单的白衬衣黑西裤,穿在他身上也显得格外贵气。

    迟欢忍不住想,以这个男人的颜值和身材,随便披个麻袋在身上,都会很好看吧。

    分神的功夫,垚垚已经走了过去。

    陆斯臣在他头上揉了一把,“上次怎么跟你说的,不可以随便跟别人要东西。”

    小家伙抿唇,似是又有些不高兴了。

    迟欢连忙打圆场,“没关系,难得垚垚想要,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

    陆斯臣墨眸睇着她,一时半刻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迟欢莫名,被他盯得心里有点毛毛的,唤了他一声,“陆先生?”

    陆斯臣淡淡“嗯”了声,“到书房一趟,有话跟你说。”

    迟欢刚想问一下什么事儿,目光扫了眼小家伙,心念一转,便跟着他去了。

    一进书房,不等对方开口,迟欢就率先发问。

    “陆先生,不知您有没有请心理医生?”

    “请了。”

    陆斯臣手里似乎把玩着什么,有点心不在焉。

    迟欢稍稍放心,“那就好,我看淼淼……”

    顿了下,她又改口,“我看垚垚的自闭情况不是很严重,但也不容小视。”

    不过,若是能够控制好小家伙的人格分裂症,说不定慢慢的,垚垚就不会再出现了。

    也不知怎的,想到这儿,她的心里蓦地有些不舒服。

    那个孤零零坐在她办公室里,执拗地站在蛋糕店门前,抱着猫在走廊上等待她的小家伙,到底是和淼淼完全不同的存在。

    虽然沉默寡言,却也是那样鲜活。

    若是有朝一日……

    “昨晚我在车上捡到这个,你看看,是不是你落下的。”

    冷不丁,陆斯臣的声音响起,拉回了迟欢脱缰的思绪。

    只见陆斯臣摊开的手掌上,躺着一枚墨绿色宝石袖扣,她登时一怔。

    这袖扣……怎么会掉在他的车上?

    她回想了下昨晚的事儿,当时她好像在车上从包里掏纸巾来着。

    估摸着应该就是那时候掉出来的。

    她抿了抿唇,“是我的,不小心从包里掉出来了,多谢陆先生。”

    音落,她下意识上前,想要拿回来。

    然而,陆斯臣的手掌忽然合拢,指尖旋即捏着那枚袖扣。

    迟欢一顿,定睛看着那抹墨绿色,心好似也随之被捏了起来,。

    陆斯臣从进来后,就注意着她的每一寸表情。

    他目光犀利,带着审视的意味,轻而易举就看穿了她平静外表下的情绪。

    她在紧张。

    一枚袖扣而已,为什么会紧张?

    墨眸微微眯起,他似有若无地问,“这袖扣怎么只有一只,另一只丢了?”

    迟欢这会儿注意力都在袖扣上,下意识顺着他的话说,“嗯,丢了。”

    不料,陆斯臣追问,“怎么丢的?”

    迟欢这才将目光转移到他脸上,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就是不小心弄丢了,具体我也忘了。”

    陆斯臣状似了然,“也对,毕竟是好几年前的款了。”

    闻言,迟欢微愣,“陆先生,您好像对这枚袖扣很了解?”

    陆斯臣不置可否。

    “这袖扣是RomanParis五年前的限量款,不巧,我曾经见过,所以有点印象。”

    迟欢先是一愣,旋即精神一振。

    RomanParis五年前的限量款?

    她对此一无所知,也从未想过从这方面入手。

    若是能查到当年这对袖扣的购买者,岂不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

    “你不知道?这不是你买的吗?”

    陆斯臣盯着她,忽然又问。

    迟欢面色如常,“陆先生误会了,这……是我老公的。”

    陆斯臣眸里有暗色一闪而逝。

    “你老公?你不是说,你从未见过你老公?”

    迟欢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这家伙问题怎么这么多?

    “我的确没有见过他,但我指的是,我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

    陆斯臣瞳仁骤然一缩,面色却如常。

    “盲婚哑假?那你这袖扣又是怎么拿到手的?”

    迟欢浅吸一口气,“无意中捡到的。”

    陆斯臣似是而非地扯了扯嘴角。

    “见过人,却没见过他的样子,还无意中拿到了他的袖扣,迟医生,你说的这么模棱两可,怎么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

    迟欢眉头这回蹙得更紧,觉得这男人今天简直奇怪。

    句句都在问,好像要从她这里打探什么似的。

    打探?

    登时,她脑子里的某根弦倏然被拨动。

    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她的目光也带上几分试探的意味。

    “陆先生,一枚袖扣罢了,您怎么好像对它很上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