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迟欢先是被吓到，然后有种偷看被抓包的尴尬，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嘴比脑子快，她立马道歉。
“不好意思，陆先生，我不是故意偷看，只是正好路过，就……”
就好奇凑过来看一眼，没想到被抓了个现行。
陆斯臣好似也没想到是她，微怔了下，眼神转为平淡。
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嗯”，陆斯臣没说话。
迟欢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您喝酒了吗？”
陆斯臣姿势没动，仍旧低着头合着眼睛，嘴都不带张的，又是一声“嗯”。
看起来，他有点喝多了。
迟欢其实想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但见他一副不想交谈的样子，她识趣地告辞。
“陆先生，酒大伤身，您少喝点儿，我先走了。”
不出意外，还是一声“嗯”，迟欢迈步离开。
结果才走出去没几步，身后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道略显惊喜的女声，“这位帅哥，一个人吗？”
迟欢没有偷听人家墙角的癖好，但架不住实在好奇，脚步慢的像蜗牛，耳朵竖的像天线。
几秒过去，没人回应。
那女人不气馁，声音又娇又媚。
“帅哥，我看你好像喝多了，要不我扶你回去？”
这一次，陆斯臣开了金口，简短，却杀伤力十足，“滚。”
女人噎了下，脸上挂不住，跟他吵吵起来。
“诶，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好心好意帮你，你什么态度？”
见情况不对，迟欢忍不住回头。
正巧看见陆斯臣转身要走，下一秒却扶住墙。
隔着不算远的距离，迟欢发现他眉心紧皱，脸色不是很好。
犹豫了一秒，她折返回去，“陆先生，您是不是醉的难受？”
陆斯臣的确是，那帮孙子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他，可劲儿灌他。
他本不是能喝的人，硬撑着喝了不少，这会儿胃里难受的很，头也晕的厉害。
上个洗手间出来，他连走路都费劲，地板砖在他眼里都转起来了。
偏偏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苍蝇，一直嗡嗡叫，烦得要死。
他眉心越皱越紧，脸上满是不快。
迟欢刚想问需不需要她帮忙，就听女人不爽地质问，“你是他女朋友？”
女人的视线来回在两人之间打量，翻着白眼阴阳怪气起来。
“自己的男朋友，能不能看住了，没事儿杵在女洗手间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变态！”
迟欢刚想否认，听到后面这句，改口就怼。
“你美瞳滑片了，没看见男女洗手间挨着？”
女人瞪眼，“我没戴美瞳！”
“哦，眼睛天生不好使，赶紧去医院看看吧，回头晚了还传染脑子，虽然你未必有。”
“你怎么出口伤人啊？”
“别乱扣帽子，是你承受能力太差，伤人的话我还没说呢。”
女人气竭，“你给我等着！”
迟欢问，“等谁？你的男伴吗？刚刚我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了，他好像正在找你，要不现在他叫过来，我们掰扯掰扯？”
女人脸色一变，最终跺了跺脚，丢下一句“好心当成驴肝肺”，气冲冲走了。
迟欢收回视线，抬头就对上男人意味深长的眼神。
只见他薄唇轻启，幽幽问，“你就是这么怼罗安安的？”
迟欢愣了下，拿不准他忽然翻旧账是几个意思，一时没敢应。
下一秒，陆斯臣淡道，“干得漂亮。”
迟欢心道，这算是夸奖吗？
紧接着，陆斯臣又问，“刚刚那个人，你认识？”
迟欢摇头，“第一次见。”
“那你怎么知道，她的男伴在找她？”
迟欢回得很简单，“我瞎说的。”
陆斯臣顿了下，眼神浮上狐疑。
迟欢解释，“我进洗手间的时候，她正在里面补妆，从她今天的穿衣风格和对妆容的在意，我猜她应该是和男伴一起来的，结果还真让我猜对了。”
要是让她男伴知道，她搭讪别的男人，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陆斯臣眸光微闪，似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
本来迟欢没觉得有什么，但被他这么一笑，莫名就有点不好意思。
她赶紧转移话题，“您是不是头晕，还能自己走回包间吗？用我帮忙吗？”
陆斯臣抬手捏了捏眉心，“嗯，不回包间，回橙园。”
“好，那我扶您出去。”
见陆斯臣没反对，迟欢才伸出手，扶住他的胳膊，半低着头看路，余光注意着身旁的他。
因为怕他走路晃，她离他很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和醇香的酒气。
这好像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相处。
不知道为什么，迟欢心里忽然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心跳也莫名有些不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