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老点头，这才作罢。
不过还是点了一句：“老夫手快，下次想清楚了再说，不然的话，就没了你知道吗？”
这不是在跟它开玩笑。
牛头被吓出一身阴气，讪讪，连忙小鸡啄米道：“俺……知道了。”
也在后怕，嘴怎么就那么没把门，不听使唤呢！
杨长老颔首：“现在，我问你答，懂？”
牛头哪敢摇头？
只能是狂点头！
“懂懂懂！”
这次牛头说话很小心，生怕再说错话，真的被这老家伙给弄没了。
这老头一副凶相，一看就不是一个好人。
还不杀生呢！
他老牛信他个鬼！
他还打自己！
一看就不是一个善茬。
“很好，放心，老夫是个好人，从不杀生的，你好好回答老夫的疑问。
若是能够让老夫满意的话，等老夫问完之后，便放了你！
当然，前提是你得乖乖配合，倘若你敢有丝毫隐瞒的话，哼哼！
后果你是知道的。
老夫虽不杀生，可你是魂，连元神都算不上，可不算是个什么生灵。”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说着，杨长老还耍了一个刀花，噗嗤一声，一刀就戳在了牛头面前。
将他面前的地面都给戳出来一个大窟窿。
刀身锋利，毫无阻隔，深深没入冻土地面之中，看上去是那般的丝滑。
可想而知，这么锋利的一把杀牛斩魂刀，若是扎在自己身上的话，怕是也会这般毫无阻隔，且丝滑吧？！
牛头咽了一口唾沫，连忙挺着自己发达胸肌嚷嚷道：“老头你尽管问便是！俺将知道的都告诉你！”
啊啪！
杨长老抬腿，一脚盖在牛头脸上：“什么老头，叫道长！天师也行！
实在不行，称呼老夫杨师也可。”
老头？
我看你是嘴臭，又欠抽了！
牛头皮糙肉厚，这一脚对于它而言，压根不是事。
就是面子上，稍稍有些过不去。
不过这跟自己小命比起来，那就不算什么了。
面上，是一脸笑呵呵。
至于心中是不是在妈卖批，那就不得而知了。
杨长老：“老夫问你，为何悬挂于京都城外的照妖镜，对你不起作用？”
这是杨长老最为惊讶的地方。
要知道，京都城作为大夏经济政治中心，人口何止上千万？
哪怕身为城隍一脉阴司神奇，无辜也不得大摇大摆出入京都城。
更不得无故显露在凡人面前！
尤其是在大白天。
这可是犯忌讳的事！
为何大夏一到晚上，便会施行宵禁？
这其中也是有说道的！
除了有维护社会治安和公共秩序，防止夜间犯罪和叛乱活动之外，也是在变相的给城隍一脉让路！
夜间出门容易撞鬼，这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虽说京都城的鬼，基本上都是隶属于城隍一脉，受朝廷所管辖。
一般不会作奸犯科害人性命，或是吸人阳气什么的。
但凡人体魄太过虚弱，尤其是孩童和老人，容易被阴气所冲，一个弄不好，便会容易生病。
故而，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朝廷这才不得不颁布了宵禁的命令。
而朝廷这些年为何会打压城隍一脉，扶持捕妖司上位？
其实，也有此原因在其中。
城隍一脉自大夏立国之初，便一直存在。
最早甚至可追溯于前朝开国年间！
虽说大夏立国之后，这城隍一脉曾遭到一过番屠戮，进行过一次大洗牌。
原有的城隍被取代，扶持大夏自家有功之臣英灵上位。
逐渐把控，为朝廷所效力！
但随着这些年的安稳发展，城隍一脉在一次次人员扩充之下，竟有做大势头！
隐隐间，已经有些不满足于，只于夜间宵禁期间活动了！
甚至有了干预现实的野望！
这朝廷怎么可能容忍？
打压是必然的事！
要知道，城隍一脉的司职虽然受城隍所把控，但任免权却掌握在朝廷的手中！
没有朝廷下令封敕，是不可能拥有司职职位的！
甚至就连任免城隍一职的文书，也需要加盖了人皇大印之后，方才能生效！
继而受百姓香火所供奉！
一旦失去了朝廷的认可，这些所谓的城隍一脉，具有司职的神奇。
顷刻间，便会被封夺香火，破灭庙宇，成为毫无根脚的草头神，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所谓的孤魂野鬼！
唯一区别是，这些被打下神龛的孤魂野鬼，依旧拥有着不弱道行！
杨长老话音落下，目光便落在这牛头的身上。
想听听它是怎么说。
因为据他所了解，现如今的城隍一脉，处境可以说是相当的尴尬。
城内很多拥有司职的神奇，别说大摇大摆的进出京都城了，平日里便是寻，都很难寻找的到。
特别是在捕妖司强者驻扎或是频繁出现的地方，有时候，便是动用请神香，都不一定能够召唤的出来。
此外，就算是有司职的神奇出城办事，一般也只会在夜间出行！
还必须要有城隍许可，以大神通手段开启鬼门，方才能出城！
而像这牛头般，在大白天就敢大摇大摆的，跟寻常普通人般进出京都城的。
你别说见了，就从未听说过好嘛！
简直刷新人三观！
就是杨长老，都被惊呆了！
因为他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牛头！
这胆子不可谓不是一般的大啊！
要知道，便是神奇，有司职在身，敢这般放肆，照妖镜也是不会气的。
因有司职在身，一定程度上受大夏皇朝气运所庇护。
一下子被弄死这倒是不至于。
但也会因此被照妖镜照上一照的。
然而，这牛头却没有！
自始至终，那照妖镜都不曾发出丝毫动静。
就宛如这牛头不存在一般！
甚至就连于京都城外驻守的一众玄甲铁卫，都不曾有丝毫察觉！
当然，也或许是早就察觉到了。
只是不知什么原因。
不曾理会罢了！
就很是诡异！
这如何不让杨长老感到惊讶？
要是他也能跟这牛头一般，那岂不是说，就可随意以阴神状态进出京都城了？
念及此，杨长老心中顿时不由得是一阵激动！
如此一来，那出入办事，就方便太多了！
“怎么，有难言之隐？”
杨长老见这牛头一脸惊愕，惶恐！
一副欲言又止，就是不想说的模样，不由得挑了一下眉。
心道：“果然有问题！”
在杨长老强硬的逼问之下，牛头支支吾吾，但始终不敢多说一个字。
那纠结的模样，就很是滑稽。
哪怕是杨长老动用手里的杀牛斩魂刀相威胁，依旧没用。
“俺不敢说，能不能换一个？
换一个俺就说了！”牛头委屈巴巴道。
不是不能说，而是真的不敢说啊！
杨长老点点头：“成，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老夫呢，也不过多为难你，这样，那就换一个问题好了。”
牛头闻言，心中顿时一喜，长长松了一口气！
就听杨长老淡淡问：“为何城门口那些玄甲铁卫对你出入京都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见这牛头转眼珠，有撒谎架势，杨长老冷哼一声，幽幽道：“不要想着说谎，蒙混过关。
也不要试图否认，不承认。
因为，这是老夫亲眼所见！
容不得你抵赖。”
牛头一愣，不可思议睁大一双牛眼。
亲眼所见？
他看到了？
牛头就无语，心中是破口大骂！
这老头，他是不是有毛病？
没事在京都城外乱开什么法眼。
脑子有泡不成？
还是说法力多的没地方使，可随意挥霍？
这不瞎搞嘛！
就从未听说过，有谁无聊到，跑到京都城门楼下开法眼的，就无语好嘛！
牛头也是醉了！
醉醉的！
他虽然嚣张，可也不是一个傻子。
出城时，虽然看上去是大摇大摆，但也是刻意收敛过，隐去身形的。
普通人，肉眼凡胎根本不可能看得见自己。
就算是寻常的入道境强者，或许在自己对他们生出歹意时，会有所感应。
但在平时，在不刻意动用天眼或法眼前提下，也是不可能看得见自己的。
就搞不懂！
正常人谁会在城门楼外，明知有照妖镜的情况之下，还消耗法力和真气开眼？
简直就是有大病！
这老头绝对是一个神经病没跑了！
牛头心中恨恨想道，是骂骂咧咧。
啪！
一声清脆耳光响起，杨长老收回手，面无表情道：“问你话呢！瞪什么眼，还不赶紧说！
皮又痒了是吧！”
牛头摸了摸被打过的地方，生疼！
用一种商量口吻道：“可不可以再换一个问题？
还有，能不能不要老打俺头。
俺挺聪明的一头牛，被你这么个打法，脑子会变笨的。”
这牛头皮实，几巴掌下来，这牛头看着没啥事，倒是杨长老的手，感觉有些疼。
麻麻的！
于是点点头，换了一只手掌，反手啪的一声，抽在另一边牛头上。
嗯，别说，这换着抽的感觉就很是不错！
“少废话，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便是，哪那么多废话！”
你说不准打就不准打，那老夫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牛头闷闷，哼哼道：“不准再打俺头了！”
啪！
杨长老又一巴掌。
牛头大怒，是真有点上火了，都说不准打了，不准再打了！
他还打！
什么意思？
真当俺老牛这话是在放屁？
信不信俺老牛给你狠一个？！
牛头身躯陡然涨大，低头俯视着杨长老，吼道：“别！打！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