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没说话,径直伸出手抱住他,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软绵的身体,夹杂着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味道,尽数萦绕在他的鼻间。
时凛下意识抱住她的腰,很轻易就把她按进怀里。
周边还有很多同事忍不住侧目,投来惊讶的目光。
她很少在公共场合和他亲昵,几乎没有过。
而这一次,像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他是属于她的。
时凛心底发热,张开厚厚的外套,将林棉整个人裹进去,替她遮挡了寒风。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时凛低声问。
林棉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
“没有。”她仰起头,红通通的眼睛望着他,“就是觉得要更爱你才行。”
时凛黑眸微动,胸膛里的温度更热。
他拉开车门,低低说了一句:“好,晚上好好爱。”
林棉:“……”
好,突然不感动了。
*
钟雪加班到很晚,直到公司的人都走光了,她才慢吞吞关了电脑,并且关掉整层的灯。
从公司出来时,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个本地的陌生来电。
她随手接起,对面是一道一本正经的男音,听上去有些熟悉。
“钟小姐,你好,我是陈让。”
陈让?
他不是时凛的万年特助吗?
钟雪记得他,疑惑问道:“什么事?”
陈让在那头继续开口:“是这样的,陆总今晚在银鼎大厦参加酒局,喝多了,现在回不去,劳烦你过来接一趟。”
钟雪:“???”
“哪个陆总,陆知白?”
“是的。”陈让礼貌回答。
钟雪蹙了蹙眉,满脸狐疑:“陆知白能喝醉?”
她不信。
前两天在草原上大碗喝酒都没灌醉他,区区一个酒局算什么。
狗东西又在暗戳戳的套路她呢。
那边的陈让无奈叹息:“你过来就知道了,情况有点复杂,我不好说。”
钟雪越发狐疑了,一想到陆知白那张脸,她的心情就更复杂。
她刻意让自己远离他的私生活。
“时凛呢,让时凛接。”
陈让语调不改:“时总一下班就走了,说是要回家陪老婆,这种时候谁也不好打扰他。”
钟雪对着手机说:“那你不是好好的吗,把他送回去。”
“恐怕不行。”陈让不情愿,“我今晚也喝酒了,而且十分钟后我女朋友会来接我回去,钟小姐,你帮帮忙吧,前阵子我们市还有一则新闻,是一个人深夜喝醉酒睡在路边,第二天早上尸体都硬了。”
钟雪:“……”
她从没发现陈让说话也能这么离谱。
一个硕大的集团老总,能冻死在外面?
奈何那边一直催促,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钟雪闭了闭眼睛,捏着车钥匙对电话说:“知道了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
陈让心满意足,把电话挂了。
回头,陆知白和华尧还在拼酒,桌上的几个酒瓶已经空了一大半。
他仰头望天,感到头疼。
助攻完一个,又来一个,他这是什么倒霉运气。
……
钟雪走进包厢的时候。
里面的人零零散散,已经没多少了。
角落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四肢修长,衣襟凌乱,衬衫的领带被扯开,扣子松了两颗,一副锁骨就那样露出来。
他的手搭在眼睛上,只留下小半个清晰的下颌线。
那截白皙的手臂上,隐隐可见两道抓痕。
是她昨晚留下来的。
钟雪耳根微红,走过去站在他面前,踢了踢男人的脚。
“喂,醒醒,回去了。”
陆知白没反应,胸膛微微上下起伏,昭示着他还活着。
真喝多了?
钟雪又碰了几脚,没反应,她凑上前去拉他的手臂。
“钟设计师?”
有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是个男声。
钟雪扭头看去,目光落在华尧那张英俊的脸上,不由诧异。
“华总,你怎么也在这里?”
华尧的脸色通红,看上去也没少喝。
连走路都不太稳,一身手工西装此刻显得有些凌乱。
他笑了笑,还保持着最后的理智:“今晚酒局,和陆总多喝了两杯,没想到他酒量不佳,被我喝趴了。”
钟雪的嘴角微微抽搐。
原来今晚是他俩在喝酒?
陆知白酒量一向不错,今晚这是喝了多少啊,他不会可劲灌华尧,结果把自己灌醉了吧。
“华总,时间不早了,那我先带他走一步。”
钟雪正想告辞,下一刻,华尧突然开口。
“钟设计师,我也喝多了,能不能劳烦你也送我一趟?”
钟雪僵了一下,忍不住看他一眼。
男人正站在她对面,摇摇晃晃,口齿含糊,却不忘礼貌请求。
她掏出手机:“我给你找个代驾。”
“我没开车。”
“那我给你叫一辆车。”
“不好意思,我坐不惯网约车。”
钟雪:“……”
她怀疑这个也是故意的,但她没有证据。
考虑到华尧是她的甲方,尾款还捏在他手里。
她还指望对方的项目吃饭呢。
钟雪收起手机,只好答应:“好,那你帮忙搭把手,把他给我扛起来。”
话音刚落,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人拽住了。
沙发上的男人突然起身,大狗熊一样的靠在她的肩膀上,大半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两人紧紧密密地贴在一起。
太重了!
钟雪被压得倒抽一口气。
“陆知白,你站好。”她忍不住拍他的肩膀。
耳畔传来男人低哑又唇齿不清的是那个音。
“别理他,送我回去。”
华尧眯起眼睛:“钟设计师,你听他的?”
钟雪一个头两个大,她闭上眼睛叫:“送,都送!”
一个坐前面,一个坐后面。
她的小宝马一下子挤了两个男人,车厢里狭窄逼人,空气里都是隐隐的酒精味。
钟雪把窗户打开,让风吹进来。
一路上,华尧还在后座跟她讲话,开口就是王炸。
“你和陆总是什么关系?”
钟雪一时卡壳,说不出话来。
这该怎么答呢。
她下意识偏头看了陆知白一眼,支支吾吾几秒。
陆知白的嗓音硬邦邦响起:“关你什么事。”
华尧轻笑,整个人靠在座椅后背,手臂搭在两边,犹如皇帝登基。
“作为追求者,大大方方了解对方的感情状况,是很正常的,陆总你破防什么?”
陆知白冷笑:“追求者,就你?”
华尧:“怎么,你追到手了,你们确立关系了?”
“停!”
钟雪直接打住他们的对话,脑壳都在疼。
“我是不婚主义,不谈恋爱,不接受任何示好和追求,华总您还是饶过我吧,我给您磕头。”
华尧看向陆知白:“哦,那他是……”
“他什么也不是。”
钟雪口快回答,宝马一个漂亮的转弯,停在了一处小区门口。
“到了,下车吧。”
门口的保安看到车牌,往后座望了一眼,看到华尧那张脸,连忙殷勤地过来开门,顺带扶着华尧下车。
这小区高档,里面的业主非富即贵,保安们工作格外卖力。
华尧一时无语,没理由再多待。
只好和钟雪打过招呼,在保安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回去了。
钟雪踩下油门,又送另一个。
她没回自己的房子,直接熟门熟路把陆知白送到他那高档单身公寓。
嗷呜还在他家呢,也不知道有没有喂饭吃,她不放心。
车刚停好。
副驾驶的安全带“咔哒”一声弹开,陆知白整个人扑过来,沉沉重重的气息喷薄。
“我什么都不是?”
钟雪警惕瞪他:“你干什么,老实点!”
陆知白的唇已经咬上去:“我今晚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