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愣住了。
“你说什么?”
“我们离婚。”
时宴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
一本正经,字字清晰。
没有任何说错的可能性。
他也从来不会拿这种话题开玩笑。
林默脑袋“嗡”地一下发麻,她抬头,不可置信地看了他很久。
四目相对,他眼底的平静和清冷是那样的清晰。
林默捏着手指,望着他:“你说过,永远不会和我离婚的。”
“你还说过,永远不能让我离开你,不让我跑。”
“你现在……是要食言吗?”
时宴握住她的手,放在纸上的签字区域,嗓音低低沉沉,带着隐隐诱哄。
“先把字签了,我们再来谈论这个好吗?”他语带耐心,“和我离婚,对你有好处。”
“我不同意。”
林默下意识反对:“我绝不同意。”
时宴捏住她的手,眉眼低垂,转移话题:“离婚后,这栋房子留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留给你,婚内财产随便挑,我会替你处理好所有的忧患,时家的任何事情都牵扯不到你身上,林默,你自由了。”
“我不要。”
林默疯狂摇头:“我不要什么财产,我也不要你所谓的自由,你不能一意孤行的把我推开,我绝对不会接受的。”
她的眼眶迅速红起来。
仿佛这几天的所有“幸福宁静”都有了答案。
原来带她去度蜜月,去看海,去看建筑设计,都是在为离婚做打算。
他从一开始,就准备推开她了。
林默拉住时宴的手,眼眶红红地望着他。
“你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我们才结婚多久,我不想离婚。”
“就算时家出了问题,就算你也丢了工作,我可以挣钱的,我也可以努力养你,我的钱都给你,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她的嗓音开始颤抖。
手指因为握得用力而泛白。
因为即将到来的恐慌而不安。
时宴摸着她的头发,只吐出两个字。
“听话。”
“我不。”
“跟着我,你还想做建筑设计师吗?”时宴反问她,“若是时家倒台,不复存在,作为嫁进时家的你,永远只会被打压,被针对,被剥夺好项目的机会,永远出不了头,你的作品甚至不能署你的名字,这样你也愿意吗?”
林默怔住了。
没想到现在的局势这么严重。
所以是完全没有扭转的余地了,他才离婚的是吗?
他这样聪明的人,都没有办法了吗?
“林默,现在跟我沾上关系,没有什么好结果。”时宴望着她,嘲弄地扯唇:“现在,是我配不上你。”
林默脸色发白,心里闷堵的难受。
但她的手固执地抓着他的手臂,无论如何也不放手。
“我……我不想离婚。”
“要离。”时宴把钢笔重新塞进她手里,诱导她,“签了字,你就不会受到任何牵制,你可以安安心心的盖楼,顺顺利利的闯事业,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林默抬头望着他。
“那我们……还有以后吗?是真的离婚吗?我签字之后,还能和你在一起吗?”
时宴沉默了几秒,短暂地没说话。
林默马上就懂了。
“我不签。”
她的眼泪掉落下来。
林默上前,紧紧地抱住他,像是抱着唯一一根浮木。
“我不想离婚,不想签字,我可以待在你身边的,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她紧紧抱着,用力,再用力,像是要陷进他的血肉里。
时宴摁着她颤抖的肩膀,闭了闭眼睛。
“林默,时间不多了,这是我的选择,你必须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