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桂兰手上的动作停下。
空气里一片寂静，谁也没有说话。
林默待了一会儿。
没等到她的答案，转身走了。
在门口，林平安还给她带了一兜子东西。
“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我刚才摘了点瓜果，你带回去吃。”
“爸，我没有爱吃的东西，只有配吃的东西。”
林默看着他手里的那些食物，扯了扯唇：“这些因为你们曾经都不吃，不得不留给我。”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
林平安怔在原地。
林默没有拿任何东西，拉开门上了车。
连头也没回。
直到路虎掉头离开，驶出秋水镇，林默的情绪依然很低落。
时宴单手控着方向盘，从暗格里取出一盒酸奶和小蛋糕，塞进她怀里。
林默回过神来，惊讶地看着他。
“吃吧，你爱吃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甚至直视前方路况，都没有看她一眼。
林默望着怀里的食物。
心脏微微酸涩。
眼眶发热，眼泪一滴滴的砸下来。
她的指尖发抖，拆开小蛋糕盒子，挖了一勺放进嘴里。
很甜，很好吃。
巧克力味道混合着咸涩的泪水味，统统进了她的嘴里。
林默闭上眼睛，眼泪又一次往下滑。
“对不起，刚才让你见丑了。”
时宴很不在意，语气轻快：“你什么样的丑我没见过，况且这一次丑的是他们，不是你。”
时宴偏头看了她一眼，嗓音带着少有的温和。
“难受的话要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长期心情郁结，容易得乳腺癌。”
林默垂下头，声音低低的。
“她要死了，我还是不能原谅她。”
“我很不甘心。”
“为什么当初要那样对我……”
“如果当年替我爸背锅的人是林铮，她也会如此吗？”
时宴单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
“不用事事都甘心，也没有事事都原谅。”
他望着前方的路，字句清晰入耳。
“往前看吧，林默，前面都会有我。”
林默抬眸，抓紧了他的手。
温热，结实，有力。
像是抓着一根强大而可靠的稻草。
林默抿了抿唇，抬手把眼泪擦干。
“嗯，要向前看。”
前面什么都会有。
……
晚上，八方城。
林默早上哭了一顿，眼睛红红肿肿的，到晚上也没完全下去。
时宴亲自下厨，做了顿晚饭给她喂饱。
睡前刚上床，他就把人框进怀里。
“还在难过？”
林默摇了摇头，嗓音还有点低迷：“没有，回到北城就好多了。”
“要不要做一次？”时宴语出惊人。
林默僵了一下，红通通的眼睛睁大，一脸难言地看着他。
她都这么丧了，他居然还想着那种事？
时宴抵着她的额头，语气平仄而淡定：“还是那句话，难过的时候，最适合转移注意力。”
怎么转移？
做那种事吗？
“挺有用的，要不要试试？”他问道。
林默睫毛轻抖。
还没等她开口，下一秒就被时宴堵住了唇。
睡衣散落在床头。
黑暗中，她紧紧抱着时宴，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这一刻，心似乎没有那么空了。
……
夜很深。
等林默睡熟了。
时宴从床上下床，拿着手机去阳台，熟记于心地拨了一串号码。
响了两声，那端接通。
是林平安的声音：“喂？”
“我要和林默结婚了。”时宴单刀直入，“你是她的父亲，无论从哪种角度上，我都要跟你说一声。”
“以后，林默就是我家的人了。”
“站在她丈夫的立场上，我希望你们安安分分，不要再让她伤心难过，否则她伤心，我会很不爽，我不爽，那就都没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