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愣住:“你……”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时宴坦坦荡荡的承认。
“想见你,总要找些不大不小的理由,你现在连见我一面,跟我说句话都要躲着了,是吗?”
他低头凝视她,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他本来不想坦白这些小手段。
本来想着她手握这颗袖扣,只要想见他的时候就可以用借口来见面,不想见的时候也可以安安静静盖她的楼。
只要他放一个借口,她随时随地都能用上。
可看到林默和裴宿手牵手的时候,他实在没忍住。
即便是假的。
即便是在做戏。
他也看不下去。
占有欲层层滋生,侵蚀了他的理智,超脱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
没人知道他心里有多在乎。
又有多介意。
“时先生,我们已经分手了。”
林默站在他的面前,低声道。
“分手又怎样,一定要划得这么清,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公布恋人关系是吗?林默,你明知道我很介意!”
林默抿着唇,不说话。
“明天和他断绝关系,重回单身。”
时宴懒得跟她废话,直接下了死令。
“我不。”
“你说什么?”时宴眯起眼睛。
“我说,我不愿意。”
林默抬起头,目光里映着一抹熟悉的倔强。
如果他没看错,她的老毛病又上来了,开始犯犟了。
时宴蹙起眉心,沉声道:“林默,你别让我生气,和他断开,你的安危我会负责到底,不需要你假装演戏才能在北城待下去。”
“如果你能护我周全,当初就不会跟我分手了。”
时宴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
“你在怪我跟你分手?”
“不,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林默看着他,认真说道:“在缅北的时候,你在枪林弹雨中都要为我挡子弹,在T国,你身负重伤都要跳下海捞我,这说明时医生你优秀,有把握护我周全。”
“可是在国内一切都变了,如果连你都要用分手才能护我周全,就说明你遇到的事情一定非常棘手,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拖累你。”
林默顿了一下,慢慢说道:
“我能做的,就是安安静静做个透明人,做个合格的前任,不给你添任何麻烦,不拖你的后腿。”
“如果因为我的懂事和老实,能协助时先生顺心顺意的做事,后顾无忧的走仕途,也不枉我……喜欢你一场。”
时宴的心脏凸了一下。
像是被电流穿过一般。
他从没听过,她会这样坦白而直率地剖开自己的心。
那双干净纯粹的眼睛,就那样盯着他认认真真的说:“我喜欢你,我不拖累你。”
时宴闭了闭眼睛,嗓音有些沙哑。
“你其实……不用这么懂事。”
林默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以后,我们都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吧,我会过得很好,你也是。”
时宴的话卡在嗓子里。
他想说,以后还有机会的。
只要掰倒了千家,他会娶她。
可官场如海,飘摇不定,一切未到结局,都不能作数。
林默最后留下一句:“以后,别抽烟了。”
她说完,就扭头走了。
时宴站在树下,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门口。
他从口袋里翻出烟盒,抽了一根叼在嘴里,又放下。
火光点燃,黑夜里有火星闪烁。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直到烟灰簌簌落下,燃到烟蒂。
黑夜里,他比火光还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