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卵？
还是华国人？
林默竖起耳朵，下意识的屏住呼吸，默默听着。
隔壁的女孩应该是在打电话，手机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孩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的。
“我，我今年二十，身体健康，没有遗传病史……”
“好的，好的，我下午就过去。”
话音落，隔壁窸窸窣窣没有声音了，过了一会儿传来冲水的声音。
林默心头微动，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唇。
她仿佛想到了几个月前的自己，也是这样小心翼翼，期期艾艾的想要去卖卵赚钱。
能走到这一步的，大概都是走投无路的女孩子吧。
她若有所思的纠结了一下，拧开隔间的门走了出去。
外面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刚才的隔间还锁着，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
林默默默的盯着那扇门，在外面等了很久，不一会儿，那扇隔间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简单，扎着马尾的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看就是华国人的面孔，年轻单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林默确信自己不会认错人。
女孩经过她身边时，林默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等等。”
女孩诧异的看了林默一眼，确定自己不认识她，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你在叫我吗？”她指了指自己。
这低低软软的声音，和刚才在洗手间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林默确定真的是她，然后扭头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提起勇气对着女孩开口。
“不要卖卵。”她说。
“什么？”女孩的脸色瞬间变了变，眼底迅速的闪过一抹仓惶和惊恐。
她刚才在洗手间打电话的事居然被华国人听到了，好丢人。
林默抿了抿唇，认认真真的看着她说：“卖卵危害很大，轻则发生小腹胀痛、恶心呕吐、卵巢增大、呼吸困难等不适现象。重则感染乙肝、梅毒、艾滋病等传染病，会毁掉你的一辈子。”
女孩瞬间愣住了。
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通红，甚至连眼眶也红红的。
“我……我知道，但是我现在缺钱，实在没有办法了。”
她微微的低着头，嗓音带着低低的哭腔，林默能够清楚的看到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以及她脸上浓浓的绝望。
她的心被触动了，感觉自己的喉咙也有些发哽。
林默攥了攥手，从外套的随身口袋里拿出一沓泰铢，塞进了女孩的手里。
这些钱是她早上刚去银行换的备用金，本来打算做做这个月的伙食，还有给同事们代购护肤品的。
“这些钱你先拿着急用，总之……不要卖卵。”
林默不知道她缺多少钱，但是能帮一点是一点。
女孩愣愣的看着手里的一沓泰铢，一时有些不敢置信。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你误入歧途罢了。”林默收好手机，心里默默的想，与其说是帮她，不如是在帮曾经的自己。
话落，不想让女孩感到尴尬，林默率先离开。
刚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的洗手间走廊上，时宴一身休闲装，双手抄着口袋，眉眼清冽的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林默的心跳快了一秒，顿时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时医生，你这是？”
“来找你。”
时宴淡淡丢出三个字。
菜都上齐了，他等了半天还见不到林默回来的身影，以为她迷迷糊糊的迷路了，特意过来寻找她，没想到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更听到了她认认真真的科普卖卵的危害。
和他当初漫不经心吓唬她时说的话一模一样。
他说的每一字她都听进去了，并且认真的记在了心里。
时宴眼眸微垂，眸底闪过一抹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