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愿意?”
贝姗姗仰起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语气不急不缓,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干爹怕是忘了,我如今是贺胜的妻子,多一个景兴和的儿子,我已然应付得颇为吃力……”
贝姗姗知道这句话是假的,以她的能力和手段,同时应付几个都没问题。
只因为她不爱他们,不爱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虚情假意,逢场作戏。
不在话下。
但现在她就是想故意推脱,看刑永元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她更想的是,和他多待一会儿。
可即便贝姗姗没有当即应下,邢永元依旧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他长臂一伸,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将她轻轻拉至身旁坐下.
上位者的姿态尽显无疑。
他微微勾唇,悠悠开口解释:
“贺胜早已与我们站在同一阵线,至于景家那小子,如今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足为惧……”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言明,但意思却很明显。
她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哪里需要,便往哪里摆.
等到彻底失去利用价值的那一天,或许便会被弃如敝履。
贝姗姗心中透亮,可心底深处,却仍存着一星半点的奢望。
就像黑夜里的微光,虽微弱,却叫人难以割舍。
她眼眸雾蒙蒙的,蒙着一层薄纱,望向邢永元,声音轻柔得仿若一阵风就能吹散:
“那既然如此,我能不能……回到您身边?”
邢永元像是听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话,他微微一怔,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解,继而若有所思,静静地凝视着她,良久,才轻声道:
“让你待在我身边,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只这一句话,便如同一把利刃,瞬间斩断了贝姗姗心中那最后一丝希望。
心死,原来真的只在一瞬间。
邢永元这般老谋深算之人,又怎会看不懂她的一腔深情?
从青涩懵懂的青春期,到如今风姿绰约,她心中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他。
可他却仿若铁石心肠,永远装作不知,对她的心意视而不见,一次又一次,将她当作棋子,拱手送人。
不甘、失落、渴望……种种情绪在她心间翻涌纠缠,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她幽幽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能不能抱抱我?”
邢永元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仿若洞悉了她所有的脆弱,轻声应道:
“当然可以……”
言罢,他伸出双臂,将贝姗姗轻轻揽入怀中,手掌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温柔轻抚她的后背,似是想要给予她些许慰藉。
贝姗姗只觉眼眶一热,酸涩之感迅速蔓延至整个鼻腔,膨胀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感觉下一秒就要决堤而出。
她贪恋的,仅仅是这片刻的温柔。
哪怕明知这温柔背后,或许藏着更深的算计。
邢永元却仿若不解风情,在这温情时刻,又不合时宜地提起了照片之事:
“这人是个军官,我探得风声,他似乎在调查景兴和当年的事,你去帮我探探他的口风……”
贝姗姗吸了吸鼻子,带着点鼻音,语气中满是倔强与质问:
“若他当真在查,干爹预备如何?难不成要我杀人灭口?”
邢永元神色一冷,声线仿若裹挟着寒霜,却又轻描淡写地回道:
“我不动军界的人,但我自有别的法子……”
贝姗姗抬起头,眼眸雾蒙蒙的,望向他追问:
“什么法子?”
邢永元唇线拉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抬睫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直言不讳:
“他不能有子嗣,只要你生下他的孩子,他一样能为我们所用。”
贝姗姗闻言,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她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心中满是叹息。
她如何也想不到,邢永元口中的法子,竟如此荒诞。
他以前最多只是让自己跟那些男人虚与委蛇,逢场作戏。
等拿到他想要的,她就能重新回到自由。
这次她听出来了,刑永元是想让自己和别人绑定一生。
他要彻底把她送给别人了。
他真的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