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帕子将来都是要赠给新姑爷的,只要姑爷不嫌弃就成。

    屋中一时静谧,直到纪宛身边的丫鬟白霜寻来,笑着说道:

    “姑娘,马车等在了二门,可以出发了。”

    沈嘉岁陡然回神,一瞧外面的日头,才发觉时辰到了。

    江浔在京中择了几处宅院,准备买下一处做他和沈嘉岁的新家。

    纪宛很是支持,已先一步去相看了,说好了瞧得差不多了,就派马车来接她。

    “来了!”

    沈嘉岁先是妥帖地藏好了信,又对镜瞧了瞧,临出门前,却忽而回转。

    “姑娘,怎么了?”

    白芨候在一旁,还以为是自己忘了什么,却见沈嘉岁在箩筐内挑挑拣拣,忽而抽出一条帕子,揉成一团塞进了袖子里。

    “走吧。”

    .......

    马车一路驶上了宁天街,四周便要安静许多了,沈嘉岁掀开帘子细细打量四处,忽而在前头瞧见了一人长身玉立,候在路旁。

    沈嘉岁瞬间眼前一亮,伸出手去摇了摇。

    马车一停稳,沈嘉岁便迫不及待跳了下来。

    “岁岁。”

    江浔面含笑意迎上前来,身后跟着南北二风。

    “就是此处?”

    沈嘉岁仰头,匾上写着“荆府”二字。

    江浔点了头,一边引着沈嘉岁朝里走,一边笑道:“这户人家原是南方的商贾,来京有些年头了,家中老太爷年岁渐大,归心似箭,一家人便回了祖地。”

    “我查过了,确实是户积善的好人家,家中一直和睦,如今便看能不能入得岁岁的眼了。”

    沈嘉岁听闻这番话,心中已生出了几分喜意,又听江浔继续说道:

    “安天街人少些,外头也安静,岁岁想要的大院子、大书房,这儿都有。”

    江浔细细记着沈嘉岁当初的话,这会儿一一点出。

    沈嘉岁心里暖烘烘的,偏头问道:“我娘亲呢?”

    江浔往右前方一引,眉眼不自觉地弯起,“伯母在主院呢,说是要瞧瞧.......喜床放哪。”

    此言一出,别说沈嘉岁了,江浔自己也红了脸。

    白芨和白霜是识趣的,二人已先一步走在前头去寻纪宛,不敢打扰自家小姐。

    沈嘉岁则跟着江浔一路往里,过了一个月洞门时,她突然鼓足勇气从袖中掏出一物,递给江浔。

    “呐——”

    江浔脚步一顿,面露好奇地接过。

    这时候沈嘉岁便快言快语说道:“先让你瞧瞧,有个准备,将来你收到的帕子,都是这副模样。”

    江浔已然将皱揉的帕子展开,目光落在上头,眉尾微微一扬,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是鸳鸯戏水,绣得真好。”

    沈嘉岁:“.......”

    “别硬夸,这是比翼双飞。”

    江浔:“.......”

    失策了。

    他正想着如何找补,沈嘉岁却已经一脸满意地点了头,“至少阿浔你能看出来是鸟,这般说来,我的绣工也没娘说得那般差嘛!”

    她伸出手去,正要将丑帕子收回来,却见江浔已经悄悄塞进了他自己的袖子里。

    沈嘉岁:“.......”

    “丑东西你也要?”

    江浔摇了摇头,“不丑。”

    沈嘉岁嘴角一咧,“那太好了,我屋中还有一箩筐呢,往后都送给你,一天一条,不带重样的。”

    江浔欣然点头,岁岁亲手绣的,他珍惜都来不及!

    沈嘉岁一瞧江浔这不值钱的样子,心头又是好笑又是得意,扬着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往主院去了。

    江浔嘴角翘了翘,急忙跟上,谁知袖子挥得急,帕子就这么从他袖间溜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北风眼尖,先一步瞧见了,急忙三两步上前拾了起来,展开一看,眉头紧皱。

    “什么玩意儿?小鸟断翅?”

    南风凑上前来,仔细瞧了瞧,摇了摇头,“这分明是小鸡啄米!”

    和江浔去而复返的沈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