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洪池又是他联系襄王的唯一途径,这话他却是不敢问出口了。
陆云铮原以为今日又要失望,谁知洪池竟点了头,左顾右盼后,小心翼翼从怀中抽出信来,快速塞到了他手里。
只是,洪池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满含埋怨。
“副指挥使,我知你心急,但你这些时日痕迹太过,若害我被人察觉,便是坏了贵人的事。”
“接下来,莫要再来寻我了!”
洪池说完后,沉着脸匆匆离去。
陆云铮虽不悦洪池这般言行,却也不敢得罪了襄王爷的人,只好忍气吞声目送洪池离开。
这会儿,陆云铮甚至都等不及回衙署,立刻寻了个角落,迫不及待将信抽出。
和上次一样,信封里只有薄薄一张信纸,摊开来,依旧寥寥几个字。
陆云铮眸光落下,忽而双目圆瞪,呆滞在了原地。
上头赫然写着——
“顾女已得良医,你所求为何?”
陆云铮攥着信纸,目露茫然。
什么意思?惜枝已经得了良医?
陆云铮百思不得其解,一下值便直奔新赁的别院。
这几日他都是和惜枝睡一屋的,当然,他并没有什么旖旎心思,只是担忧惜枝罢了。
刚受伤那几天,惜枝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他便也不睡了,掌灯陪着惜枝,同她说说话,转移注意力。
直到近几日,惜枝才终于好了些,他二人得以睡了几夜的安稳觉。
他一直以为这几日伤势好转,是因着时日渐久,那郎中的药起了效果,却原来是惜枝已经得了良医?
顾惜枝瞧见陆云铮归来,面上立刻扬起了真切的笑靥。
这些时日实在痛苦煎熬,但云铮也前所未有的温柔体贴,女子有时候渴望的,大抵就是毫无保留的疼爱与在乎吧......
陆云铮原本想直截了当问出口的,可此时望见顾惜枝的笑脸,又瞧见忙前忙后布膳的两个丫鬟,到嘴的话不知为何,又收了回去。
坐在桌旁时,陆云铮朝顾惜枝伸出手去,轻轻托起她的胳膊,温声问道:
“今日没忘了去换药吧?可还觉着疼?”
陆云铮边说着,细细打量起了顾惜枝手上的纱布,雪白干净,还透着股淡淡的药香。
顾惜枝轻点了头,“嗯,去了,郎中说瞧着好多了,但......”
说到此处,顾惜枝也不免神色黯然。
这只手确实再也不能恢复如初了,别说提笔写字,若不好好将养着,只怕连拿碗筷都是问题。
陆云铮闻言轻抚顾惜枝的面庞,低声宽慰道:“没事的惜枝,在恢复就是好事。”
“是我没用,至今都没能为你请来御医。”
说到此处,陆云铮满脸的惭愧,眼帘微阖,实则眼神紧紧盯着顾惜枝。
这些话陆云铮这些时日已经说了很多遍了,顾惜枝不疑有他,如往常般善解人意地说道:
“云峥,你不必如此,那个郎中已经很好了,不要再勉强了。”
陆云铮听到这里,袖子下的手猛地一攥,心头竟溢出几分难以言喻的冰寒来。
到底怎么回事......
可明面上,他二人相互体贴,字字句句皆为彼此考虑,场面瞧着却很是温馨。
晚膳后,陆云铮披起外衫便要出门,连理由都想好了。
“惜枝,还是不能就这般算了,我回去再求求爹,看看有什么办法。”
“你若困倦,不必等我,我快去快回。”
顾惜枝到底软了些心肠。
这几日,陆云铮当真一颗心全扑在了她身上,整宿整宿陪着她的画面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