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安微眯眸子,自然是听出了她的敷衍,笑眸弯弯,依然那副不着调的样子。

    “下次他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男人这话半真半假,深黑的眼眸中流露出的善意,实实在在的。

    江稚月转身回头,盛怀安眼神未动,藏在眼底的审视沉沉浮浮,那束燃起的光却亮得逼人,瞬间有些逼烫江稚月的眼眶。

    她轻轻笑了下。

    男人恍似错觉,看到女孩嘴角一闪而过的甜美。

    她是个不爱笑的人,笑起来如此甜美,但这副神经紧绷,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人实在难以忽视她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小姑娘。

    盛怀安只当是眼花,等他再定睛看去时,江稚月脸上哪还有半分笑容,摇着头已经飞快跑了,还不忘从餐厅后门溜走。

    盛怀安双手抱胸看着。

    桌上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

    他拿起来一看,又是一条视频。

    会所里隐藏在角落里的隐形摄像头,将走廊上的一幕清晰地拍了下来。

    女孩躲在角落里,听到保镖们的脚步声后,却毫不犹豫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弯着腰在地上捡着什么东西,其实地上什么都没有。

    监控只拍下了这一幕,至于另一头的景象,由于是死角,隐形监控也拍不到。

    盛怀安稍作思考,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明明这么弱小,居然也有想要保护的人。”

    他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保护秦肆吗?白家的未来女婿?

    盛怀安把玩着手中的瓷杯,很快,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地哼笑,便嘱咐那头把监控删掉。

    ...

    餐厅外。

    林骏气得猛踹轿车,楚啸推开门走了出来。

    林骏恨声道:“该死的盛怀安,从小就跟我对着干!我受够他了!”

    楚啸神色平静,回忆着什么。

    “你怀疑他?”林骏冷静下来,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太巧了。”楚啸道:“我派出去跟踪他的人,每次都跟丢了。”

    “他这些年到处跑,你说他找到了吗?”楚啸又问。

    林骏不屑,“盛怀安前段时间刚去了监狱,下一站估计就是政府大楼了,你把名单换了。”

    “与其避开麻烦,不如让他们有来无回得了,你们林家就不用提心吊胆了。”楚啸阴沉沉地:“秦肆也是个坏事的东西,破坏了我的计划。”

    “不过还不算太糟糕,我能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

    楚啸看着远处的跨海大桥,缓缓露出了一个阴笑:“把墙推倒,放平民进来。”

    江稚月回到顶楼,在厅遇到了秦肆。

    男人那抹沉肃的黑,冷不丁地出现在沙发上,翘着大长腿姿势随意的靠着沙发,双手交握。

    熨烫笔挺黑衬衫,扣子都是扣到最上一颗,全副武装的黑色手套。

    秦肆不像继承人,倒像黑手党的太子爷。

    他的眼睛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表情,两颗冰冷的黑色眼珠,若不是江稚月看到他的眼睫微动了下,她真以为大白天见到了阴气沉沉的男鬼。

    秦肆不说话,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原地坐了多久。

    江稚月耸了耸肩,一脸莫名其妙,匆匆回了房间。

    她一直在温习本学期的专业课程,在网上找了些下个学期的预修课书籍,江稚月一边做题,一边抽空阅读。

    小日子过得挺充实,若非必要,绝对不离开房间,时刻谨记把房门上锁。

    而当晚她睡到迷迷糊糊时,却像出现了幻觉。

    卧室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台那处洒落着月光,新月像星星点点的银雾般,勾勒着风吹动窗帘时,帘幕的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