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翊胤身形定在原地,迟迟未有动作。
直至他接受这一事实,快速找寻到下一个“功劳”。
他给自己台阶下:“皇嫂心有敬畏,不便开口询问臣弟,既然如此,那臣弟派一嬷嬷前来,助皇嫂更了解宫中事务。”
他一男儿郎,的确有不方便的地方,若有嬷嬷在,还可以告知二皇嫂一些宫中礼仪,以免不小心冲撞他人。
苏窈听到他这话,又是摇了摇脑袋,摆手道:“三皇子,真的不用了。”
至今为止,她只接触过一位嬷嬷,是管教太子府中侍女的孙嬷嬷,想必三皇子口中所说的嬷嬷,应当相差无几。
说来甚巧,今儿陆先生的授业内容,皆是礼仪方面,连面见皇帝,女子该如何正确跪拜,陆先生也仔细说明。
是以,苏窈更用不着麻烦三皇子,让他请一嬷嬷来教导自己。
又一次被气地婉拒了,谢翊胤恍若身处梦境,毕竟从未有人这般再三拒绝他。
他下意识再问:“真的不用?”
苏窈眼眸真挚地望向他,语气笃定道:“不用,真的不用,多谢三皇子的心意。”
与她道别后,谢翊胤终于是踏出药堂,手中比之刚来时,多了一袋药。
侍卫上前接过。
即便为自家三皇子诊看的郎中是未来太子妃,侍卫也留了心眼,他谨慎地问道:“三皇子,可是要唤太医?”
“不必。”
谢翊胤坐上马车,眼底浮起几分疲惫,更多的是无言的挫败感。
如若帮不到二皇嫂,二皇兄是否会觉得他无用,将他这一棋子弃用之?
谢翊胤抬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下,丢至旁侧。
侍卫看了看手中的药,不知该如何处置。
思索再三,隔着垂落的帷幕,他小心翼翼地再次询问道:“三皇子,这些药,可是要带回宫?”
在侍卫看来,三皇子不唤太医,那便是身子并无大碍,这些药便显得多余,何必带回宫中,招惹猜疑。
谢翊胤此刻心烦,闻言,神情稍稍定住。
他不知二皇嫂医术是否精湛,尽管二皇嫂已是郎中,但他心知肚明,这间药堂是二皇兄亲自安排的,许是寻些事儿给二皇嫂消遣度日罢了。
可在方才,二皇嫂的确将他近日的不适说出,甚至没有任何错漏。
沉吟片刻,谢翊胤吩咐侍卫:“带回宫,让小才子安排下去。”
这话的意思,便是要遵循医嘱按时服药了。
侍卫立即应道:“是,三皇子。”
马车缓缓驶离药堂门口。
对面的巷子口,冬苓秋络二人紧紧盯着这一幕。
待那辆马车走远些,两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异口同声道:“我去药堂里瞧瞧主子是否无恙。”
虽然有夏花在,主子定会安全,但到底还是亲眼见了才得以心安。
冬苓秋络她们同时开口,说出的话竟是一字不差。
她们对视一眼,而后再道:“那我们一块去吧!”
话落,二人连忙提起裙摆,小跑着来到药堂门外,先是喘了喘气平复呼吸,再悄悄探头往里望一眼。
下一刻,她们便先对上了夏花询问的眼神。
夏花似早有察觉她们的靠近,毫不意外。
冬苓无声地做出口型:我们担心主子,过来瞧一眼。
夏花了然,收回目光。
此刻,苏窈与叶闻笙坐在桌案这边,正在同叶闻笙谈话,并未注意到她的三名婢女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