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赫凡及时停住脚步,继而,他连忙点头应下,道:“是,殿下!”

    还是殿下思虑周全,如今苏姑娘同他家殿下的关系应是已经被人瞧出端倪,是该更加留意苏府附近的动静。

    与此同时。

    苏窈回到府中,让夏花闭门谢后,径直进了厢房内,将门关紧。

    刚过午时,即便房门紧闭,日光依然透过了窗纱,将房内照得明亮,无需点燃灯盏借此照明。

    苏窈坐在桌案前,目光所及之处,是原先系在腰间上的香囊,被她拆了下来,握在手中。

    香囊的花果清甜香飘入她的鼻尖,将她混沌的思绪裹绕,仿若正在温和地辅佐着她慢慢解决眼下复杂得难以言喻的情节。

    毋庸置疑,谢公子的确是太子殿下,是她曾经当差过的太子府的主人。

    以往并非完全没有怀疑过谢公子的身份,但她却从来没有将他同太子殿下想到一块去,毕竟,她所认知的太子殿下,绝对不会像谢公子那般处处待她好。

    苏窈恍然想起,苏溪溪来到苏府寻她时,那个时候谢公子曾对自己说过,若他说他是太子殿下呢,可那时的她全然没将他的真心话当一回事,根本不信他。

    谢公子隐瞒身份这一事对苏窈的打击并非算大,震惊过后,她更多的是不知该如何再面对他。

    而江栀澄、冬苓秋络她们明知谢公子的身份,却对她闭口不提,苏窈感到错愕,她不曾想过,与她真心交好的江栀澄,无时无刻仔细照顾着自己、不让自己被外人欺负的冬苓秋络,她们皆瞒着她这件事。

    错愕过后,苏窈也能理解她们为何瞒着她。

    那是太子殿下,那是未来天子,她们哪里敢忤逆太子?

    归根究底,只因她太过蠢笨。

    苏窈忍不住想,若她聪明一些,早该发现他们的端倪,而非直至今日,直至亲眼所见,她才意识到谢公子的身份。

    她的睫毛颤动得厉害,心头涌起一阵酸楚,有被欺瞒的委屈,有怨自己蠢笨的难过,掺杂着连她自己也分不清的冗繁情绪。

    眼眶无法控制地涌起温热的湿意,苏窈有意不让自己落泪,紧紧咬着下唇,因隐忍而过于用力地握住那掌心的香囊。

    在泪水即将从眼眶内滚落之际,紧闭的房门被人轻轻地叩响。

    夏花的声音隔着门传入房内,她一一回禀着方才苏府门口发生的一切:

    “主子,江姑娘来过,向您留了话,江姑娘说,欺瞒主子是她不对,主子可以恼她、怨她、怪她、但不要不理她。”

    江栀澄说起这话时哽咽得厉害,而夏花的转述无比冷静,但一字不漏。

    “江姑娘说,今日主子不想见她,她能理解,明日她会再来见主子。”

    将江姑娘留的话说完,夏花又接着禀报道:

    “主子,冬苓秋络她们无处可去,恳求主子莫要赶她们离开,现下她们在门外等候主子的吩咐。”

    房内,苏窈极轻地吸了吸鼻子,仔细地将夏花的话听进去。

    原以为这便结束了,下一瞬,又听到夏花再次开口禀报道:

    “主子,太子殿下留给您一封信。主子若不想看,奴婢先将此信放在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