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依然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回答:“冬苓姑姑在后门那儿。”

    赫凡瞧一眼自家殿下的神情,而后对这个侍女道:“快带路,别傻站着。”

    “是,是!”春月恍然反应过来。

    她连忙转身,一路战战兢兢,回到太子府后门。

    冬苓就站在门外,满脸焦急,翘首以盼。

    虚掩的后门被人打开。

    冬苓赶紧抬眼望去,原以为春月只带了赫凡过来,再一看,便看到了赫凡身后的太子殿下。

    她暗暗心惊,又忍不住替自家主子感到雀跃。

    太子殿下的心里果真有主子的一席之地!

    春月自知不能待在这儿,保持低头,道:“殿下,奴婢先行告退。”

    赫凡瞧一眼自家殿下,再对她摆摆手,“去吧去吧。”

    春月立即默默地退离太子府后门。

    直到走远了些,她才敢抬起头,偷偷望了一眼后门的方向。

    冬苓姑姑说的新院的姑娘,是殿下私藏的女人吗?

    殿下这是好事将近了?

    思及此,春月又不免想到殿下以前的那个侍寝婢女幻香。

    她轻轻叹了口气,若不是幻香妒忌苏窈貌美,苏窈这会儿还能跟自己一块在太子府中当差呢。

    春月真怀念与苏窈一块当差的日子,苏窈性子良善,同她一起做事,自在极了。

    不像其他当差的侍女,多多少少都喜欢明争暗斗,想出风头,还整日发白日梦,觉得她们迟早会成为太子殿下的女人。

    与此同时。

    待闲杂人等离开后,谢景昭瞥一眼神色惶急的婢女,淡声道:“她怎么了?”

    “殿下,今儿先生不知怎的,对主子格外严厉,从巳时直到酉时方离开,整整一天皆在书房里教导主子学字,先生离去后,又留了许多功课,主子怕功课未能完成被先生训斥,现下还在书房中,连晚膳也不吃了。”

    冬苓说着,红了眼眶,暗自抹了一把泪,哽咽道:“主子一边哭一边写,拿笔的手又酸又红。”

    谢景昭眉心隐隐拧起,只觉荒唐,竟有人因识字而落泪。

    他不禁怀疑,是不是她故意使了苦肉计,特地派婢女过来喊他。

    思及此,谢景昭深眸沉沉,微愠道:“就这点事?”

    冬苓听出他的不悦,顿时大惊,脸色立刻苍白无血色。

    她双膝一弯跪了下去,低头道:“殿下,并非是主子差使奴婢过来,是奴婢心疼主子,想着侯先生若是能对主子放宽些,主子也不必这般劳累。”

    男人神情仍是极冷,似乎不相信她的辩解。

    赫凡见状,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殿下,依属下看,苏姑娘不是心机颇深之人,殿下若是对此有所怀疑,不如直接去新院亲自瞧看,也好还苏姑娘一个清白。”

    赫凡跟随自家殿下多年,虽说不上非常了解殿下心中的想法,但也知道殿下最是厌恶女人接近他,特别是那种耍小把戏刻意接近他的女人。

    赫凡这些日与新院里的苏姑娘多番接触,阅人无数的他自认为苏姑娘不是自家殿下厌恶的那类女人,才敢替苏姑娘说好话。

    此时。

    男人一张俊脸晦暗无情,垂眸睨视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婢女。

    周围瞬时陷入一阵静谧,令人连喘息也感到艰难。

    片刻后,谢景昭轻启薄唇,沉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冰冷,道:“若故意为之,孤,定不轻饶。”

    冬苓身子伏低,额头磕在地上,颤着声音道:“奴婢绝无半句虚言!”

    赫凡暗暗瞧一眼自家殿下的神情,紧接着,他故作凶狠:“还趴地上干嘛呢?快让开,别挡着殿下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