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观察着他的反应,问道:“殿下心中可有太子妃的人选?”
谢景昭面无表情,冷静答道:“母妃,儿臣未有娶妻的打算。”
良妃数着道:“大皇子虽未娶妻,却纳有三个妾室,三皇子年仅十五,也有两个通房丫鬟。”
她叹了口气,再道:“本宫给殿下挑的侍寝婢女,殿下也不满意将她赶出府,殿下无娶妻的打算,本宫不强求,但妾室或通房,殿下可有想法?”
比如被他“藏着掖着”的苏姑娘。
良妃完全不反对他将苏姑娘纳为妾室,即便苏姑娘家世普通,上不得台面。
谢景昭仍旧是面不改色,淡淡道:“母妃,儿臣也未有纳妾的打算。”
良妃沉默半晌,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角往上勾了勾,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的视线落在桌上摆放着的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今早宫女新鲜采摘来的鸢尾花。
这是咸尚宫最为常见的花,也是良妃偏爱的一种花。
“你的父皇,恨不得把全天下女子都纳入后宫,你倒好,恨不得所有女子都离你远远的。”
良妃一向温婉示人,鲜少流露出这般怅然若失的情绪。
“展莺,把这花儿撤走吧。”
曾经见证她与皇上之间恩爱燕尔的花儿,如今成了笑话。
展莺心疼自家娘娘,低声应道:“是,娘娘。”
鸢尾花很快被撤走,重新换了一株鲜艳欲滴的玫瑰花。
良妃恢复一脸的淡笑,掩住自己的失意,温声对谢景昭道:“太后与皇上盼着你早日成家,宴会上估摸会安排世家小姐与你相处,殿下莫要表露得太过抗拒,以免扰了宴会的气氛。”
谢景昭敛住眼底的冷沉,道:“儿臣谨遵母妃教诲。”
良妃瞧他脸色阴霾,便知他这会儿只是敷衍自己说好听话罢了,无奈摇头道:“你呀……”
皇后选在今日将她禁足三日,恰好后天是太后的生辰宴,她无法出现在宴会上,心里不禁担忧自己的儿子会在宴会上被人陷害了去。
良妃语重心长,道:“殿下万事小心。”
谢景昭颔首应道:“母妃放心。”
突然想起一事,良妃抬眸望向他,略带着好奇,“对了,苏姑娘近些日可会忙碌?”
谢景昭不动声色,反问道:“母妃可是身子有何不适之处?”
“现下没有。”良妃扬了扬唇,“本宫只是想提前防一手,若苏姑娘得空,想让她进宫陪着本宫,也可随时知晓是否有人对本宫暗中下毒。”
谢景昭不禁轻轻地拧了一下眉,“儿臣觉得,让夏太医早晚多来几遍咸尚宫替母妃诊脉,更为妥靠些。”
那女人迟钝笨拙,进了宫指不定慌成什么样,虽说她的医术了得,但宫中争宠手段数不胜数,她不一定能知晓某些毒。
在他看来,让她进宫,那是万不得已,太医们搞不定了,才用得着她。
良妃挑眉:“哦?”
她打量着他的神情,却瞧不出任何,仿佛他确实是在替自己着想,而不是偏心护着不让某个小姑娘来到宫中这种是非之地。
良妃收回视线,顺着他的话,“殿下言之有理,苏姑娘一介平民,是不太适合进宫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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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连连跟着先生学了三天的“三百千”。
睡前是习字,醒后是背字,苏窈感觉自个儿已然完全溺于字海之中,甚至做梦也梦见坐在书房里识字。
第一日侯先生还气气,一点一点地慢慢教着她,可是第二日,第三日,侯先生对她严厉了许多,留下的功课多得苏窈完全没有歇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