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突如其来的毒舌，让她有片刻的怔愣。
“可你之前不是说要让我留在上京吗？”
北溟叹息道：“上京现在局势混乱，你过去的时机还未到。”
此时，车窗外，细雨绵绵。
“我之前听北尛提到过，我生母还有一个女儿。”
没得到回答，姜清棠扭头看向他，见他眸色沉冷，不知在想什么。
“替身罢了！”
就在她以为得不到答案时，北溟低沉出声，“阿姊死后，你又失踪，北尛那家伙……”
“他怎样？”
见他欲言又止，姜清棠心底愈发好奇。
“等你日后去了上京，自然就知道了。”
北溟深吸一口气后，下意识要摸烟盒，但在余光瞥见她抚着小·腹的动作时，将烟盒放回。
而后话锋一转，“把祁少亲手劈晕，不怕他将来恨你入骨？”
姜清棠摸着早已空了许久的无名指，“我不想成为别人的垫脚石，同样的更不想我的孩子未来也重蹈覆辙。”
今天一早，祁斯爵态度的转变，让她明白两人之间，其实从未真正心连心过。
祁斯爵曾跟她说，他不希望别人选他是因为利益。
可他不知道，她也是！
在傅家的那段时间里，深知跟傅时商的差距，所以能极其理性的克制住情感，摆正自己的位置，不动情。
当年答应跟祁老合作，她也是抱着这份自信！
可这份自信的防护线，是祁斯爵亲手给她撕扯下来的，却也是他又再次给她封上的。
“嗡——”
在她思绪游离间，下属接了一个电话后扭头对着北溟汇报：“北先生，刚接到消息，沈家小姐瘫痪了。”
沈知心瘫痪了！
姜清棠搭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收紧，心绪复杂难言。
北溟扭头看向她，“沈家还剩一个沈知意，听闻曾跟祁少谈过恋爱。”
姜清棠点了点头，而后仰头调侃他：“你打探的倒是够仔细！”
北溟接续道：“听闻当年祁少为了个女人，很长一段时间里，性情大变来着。”
“据说当时就是沈家小姐……难道就是她？”
姜清棠回想了下后微颔首，“的确是她。”
沈知意消失的那段时间里，祁斯爵的确变得格外荒唐。
想着想着，她就觉得头疼，干脆阖眼休息。
这一觉睡下去，等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私人飞机上。
“醒了。”
北溟按下一旁的内线。
姜清棠拢着薄毯坐起身，正好空姐送来吃的。
“谢谢。”
空姐退下后，她问他：“你之前说尹家如今避世，你乘坐私人飞机，不怕被北尛的人盯上吗？”
“着落后，会有人冒充你跟我，混淆追踪来的眼线。”话落，他合上笔记本电脑，
姜清棠安静用餐，早上醒来后一直没吃东西，她早已是饥肠辘辘。
“你开在西京的工作室，要不要换人接手？”北溟突然关心她的工作。
“咳咳咳——”
姜清棠不适应，刚吃进去的意面呛了呛。
“我是跟人合伙的，不用换人。”
“你说的合伙人是陈家小姐吧？”北溟调取出她的资料后，将平板递给她。
姜清棠接过，指腹滑动翻看。
上面有关陈薇岐的资料显示的比她知道的要更为详细。
“你调查她做什么？”姜清棠对此感到惊诧。
“我不是调查她，而是调查陈家情况。”
“你调查陈家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姜清棠还想继续翻看，北溟却没再给她这个机会，“趁热吃饭，吃完再告诉你。”
说着，还眼神示意她尽快。
北溟这架势，隐隐让她产生一种很熟悉的恍惚感。
似是像极了某个人……
飞机上的食物，分量很少，三两下她就吃完。
“现在可以说了吗？”她擦了擦嘴后提醒他。
“是想摸底看看这个陈家能不能为自己所用！”北溟晃着手中的酒杯，语气淡然。
姜清棠斟酌着问：“陈家在上京，你需要上京的部分势力，是这个意思吗？”
北溟点头，“嗯。是这个意思。”
“那陈家符合你的要求吗？”姜清棠又问。
北溟摇头，“陈家没落了，远不如十几年前！”
“十年前的陈家是个什么情况，方便说说吗？”
姜清棠将纸巾丢进垃圾桶，随口一问。
“你跟陈薇岐的交情，难道没听她提起过？”
北溟眉心拧了拧，看向她的眼底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我跟她极少聊家庭内部的事情，聊的更多是公司业务。”
她的话让北溟眉心更紧蹙了些，“呵，你们女生之间的友谊还真是令人摸不到头脑！”
“女生之间的友谊本就是很单纯的，仪器去趟洗手间，一起吃个饭就能是好朋友了。不像你们男性，更多的是权衡利弊！亲兄弟都要算计一波……”
姜清棠一句反讽，让北溟眉梢轻挑起，“我还担心你会跟你母亲一样是个恋爱脑，现在看，多心了！”
“成长环境不一样，虽然说可能有基因方面的延续，但我觉得后期环境影响占据的比例较高。”姜清棠轻松应答。
北溟听出话外音，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你是说你养父母把你教养的很好？”
姜清棠颔首，“没错。”
北溟稍作思量后，赞同的点了点头，“目前来看，他们的确给了你不一样的精神世界。”
“嗯，当然！”姜清棠毫不犹豫的应和。
然而下一秒，北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凑近她，低沉开口：“那你知道你口中的养父母真实身份是什么吗？”
姜清棠仰头，对上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重要吗？”她淡然反问。
“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起码抚养了我十几年，期间，他们对我的爱护是真心的就好了。”
闻言，北溟笑出声，“哈哈哈，难怪祁家那小子非要你不可！”
随后他话锋一转，眼底腾起一抹失落：“阿姊要是还在，看到你这样，心里定然欣慰的不得了。”
“那个女人故意把你搞丢，却没想到歪打正着，把你安置在了一个更适合你成长的地方。”
那个女人？
“你说的……”
姜清棠喉间微紧了紧，“是陆家那位？”
北溟眼眸倏然肃沉下来，“你怎么知道姓陆？”
“我听人说起过，不用这么紧张。”姜清棠不明白他为什么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但还是没将陈薇岐透露出来。
“国内知道这件事人的不多，年知道当今阁下夫人姓陆，也就意味着告诉你这件事的人是圈子里的人。”
北溟知道她有心掩护，也不多过问，但还是刻意挑出这一句话给她。
姜清棠沉默片刻后拉回正题，“十几年前的陈家盛景如何，你还没跟我说呢！”
北溟蹙眉，啧了声后，还是耐心跟她讲起当年的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