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可以说,飘到十八岁的君南臣身边,看着他从出车祸的车子的窗子里爬出来。
看着他亲眼看到被他们买通的保姆给自己下毒。
看着他被送进医院,君二爷他们迟迟不肯过来帮忙签手术单。
那时的他在想什么,许年年不知道,她看到君南臣一个人坐在空荡的房子里。
他的身躯是那么渺小,背影是那么的孤独。
没有人站在他这边,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被母亲抛弃,被叔叔下毒,被亲人排挤,当时的他才十几岁。
那时的她在做什么?她很幸福,有父母的爱,有朋友的陪伴,还有老师的赞赏。
她高中的时候,简直就是最幸福的人。
记忆慢慢浮现,回想起自己高中时期,嘴角不自觉慢慢上扬。
从高一到高二她都能清晰的回忆起来,唯独卡在了高三,她的记忆很模糊,不完整,只能记起一点小事。
这又是为什么?
她正细细地想着,一阵巨响的关门声打乱她的思绪。
君二爷愤怒地拄着拐杖离开,司机已经停在门口。
看来他们两个又谈崩了。
许年年走进屋子,君夫人背对着她,弓着身子掩面哭泣。
她就站在离君夫人十步远的地方么没有在动。
说实话,她很心疼她的遭遇,但更心疼十几岁的君南臣。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许年年起初是不相信的。
想到她对君南臣做的事,或许这就是她的果。
许年年没有和她打一声招呼,离开了这栋别墅。
她想她以后都不要再来了,也不想带着君南臣来。
“怎么了?”
君南臣开完会回来,看到手机上她十几通未接来电,以为出事了。
开着车就往家的方向赶。
当时,许年年一时冲动,再回去的路上想要快点见到他,听到他的声音。
现在理智回笼,她有些后悔,但是已经打过去了。
还好他一直在忙没有看到。
“没事,就是想你了。”
许年年放下手中的画笔,她自己都没发觉声音带着颤。
君南臣当即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年年。”
电话那边传来他温润低醇的声音,许年年心像是被小猫抓了一下。
“我在。”
她终于知道君南臣的不安从何而来。
她之前还总说他没有安全感,他也从不否认,只是跳过这个话题。
那边沉默了一会,‘嗯’了一声,许年年以为他会挂断,他又说了一句“我知道。”
紧接着便是汽车鸣笛声,随后是他低骂声。
许年年当即站了起来,“你在开车吗?”
她现在真的要对汽车有了阴影,她父母因为车祸死了,她的爱人也差点死于车祸。
君南臣知道吓到她了,“我马上到家了。”
“那你安心开车,我在家等你。”
在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又补了一句,“注意安全,我在等你。”
君南臣总觉得她今天说话格外不一样。
他笑着应了声。
许年年再也画不下去,她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想见到他。
于是,她穿上衣服走到外面去等。
“太太,外面太冷了,还是进屋里等吧。”
荷姨从屋子里拿出围巾帮她围住,担忧地说着。
许年年对她摇摇头,“我不冷,荷姨你回去煮点姜汤,等他回来先让他喝一碗。”
见她执意要等着,荷姨还想让其他人陪着她,都被许年年打发走了。
本来二十几分钟的路程,君南臣只用十二分钟赶到。
他看到许年年等在门口,直接让保安帮忙把车停进去。
许年年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不等他说话,双臂紧紧的环住他的腰。
君南臣愣住了,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抱住了她。
“下次不用这么快赶到,我可以一直等你的。”
他垂眸看着毛茸茸的头顶,把自己的下巴放上去,“知道了。”
摸着她的脸,比他的手还要冰,君南臣立刻带着她回去。
荷姨把姜汤端给他们,“还有十五分钟晚饭就做好了,先生太太你们再等一会。”
许年年摇摇头,“没事,我现在还不是很饿。”
带着他来到阴影房,因为许年年喜欢这里,所以房间的另一半改成了她办公的地方。
“这是我的参赛作品,怎么样?”
君南臣一只手撑在她的手边,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
仔细认真地听着许年年讲解她的作品。
许年年也不知道说什么,她总不能把他喊过来,之后再说已经没事了让他还是回公司继续工作吧。
但她又不想提他当年痛苦的事情,所以只能讲解自己的作品。
她好像只让李漾看了。
君南臣即使不懂,他也不觉得乏味。
他喜欢和她待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哪怕都不说话,他也觉得享受。
在她身边才能卸下所有的防备和伪装。
“君总,点评一下吧。”
许年年从他怀里仰起头,拖着尾音像是在撒娇地说道。
君南臣实在忍不了了,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另只手拖着她的腰,俯身吻了上去。
看到她在路边等着自己,被冻得脸颊发紫的时候,除了心疼就是想亲她。
后来看她对自己的作品娓娓道来,他已经很努力的克制。
怕她这个姿势不舒服,君南臣把她抱起让她坐在桌子上,他用膝盖抵开她的腿,仰着头含住她的下唇。
许年年整个人都是懵的,不管她是站着还是坐着。
直到最后一丝氧气被他吸干,他们两个才慢慢分别,此刻感觉全身上下像是被火烧的有些烫。
他们两个抵着额头,君南臣的喘息声比她还要大,整个阴影房里的气温都在飙升。
许年年感觉如果有体温计,此时应该能爆表。
君南臣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抚上她的小腹,嗓音极其的沙哑,皱着眉头像是在忍耐。
“怎么还不到预产期。”
他很不满意地说。
许年年被他逗笑,双手捧着他的脸,让他仰头看向自己,“还有一两个月呢。”
得到她的回答,君南臣眉头皱的更紧,环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好长啊。”
他们两个就这么抱着,直到荷姨喊吃饭。
下午低落的情绪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许年年饭都多吃了两碗。
荷姨看到很高兴,“先生回来太太胃口都好了,中午的时候只吃了几口,可把我愁坏了。”
她从别墅回来整个人都蔫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