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南臣他对你好吗?”
许年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个,慢悠悠地点点头。
“他对我很好,自从我父母出事之后,他是除了荷姨之外,唯一对我好的人。”
她故意把唯一这两个咬的很重。
果然,看到许悦惭愧的眼神,她以为自己会开心,但其实更多的是难过。
本想着让她也不痛快点,可最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对你好就行,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是耀文做的不对。”
许悦说着低头擦了擦眼泪。
许年年最看不得别人哭,而且是周耀文对不起她,又不是面前的人。
她撇开脸,深深吸了一口气,捏紧拳头又松开。
“许阿姨,我只有十分钟时间,直接说正事吧。”
许年年重新恢复那副熟悉又疏离的模样。
不管怎么样,她始终都是周耀文的母亲,自没必要去心疼她。
如果没有她的溺爱,周耀文也不会变成这样。
况且比起心疼她,许年年更心疼自己。
至少她现在有家人的陪伴,自己什么都没有。
唯一的家人就是孩子了,还差点被周耀文杀害。
许悦盯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张了很久的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就在许年年想要离开的时候,许悦恳求的声音响起。
“年年,君南臣对你那么好,阿姨求你去劝劝他,放过耀文可以吗?”
许年年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她约见自己的目的。
现在听到她的话,内心非常的平静。
“阿姨,不妨换过来说,你去劝劝周耀文,让他别再招惹我们了好吗?我们都不是闲人,没有谁整天盯着他跟他作对。”
“是他一直来招惹我们,我们实在忍无可忍才报复回去,他如今的下场都是他自己作的。”
许年年的声音非常冷静,在许悦听起来,像是一种漠然。
许悦眉头紧拧,盯着她很久,才摇头不解地说,“年年,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当初的许年年温柔善良,谁承想才待在君南臣身边不过一个月,变得如此冷血。
看着她不解的神情,看她对自己失望的样子,许年年忍不住冷哼一声。
“问我不如去问你儿子?她给我下毒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报复?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不都是被周耀文逼得,不都是因为你们周家人!”
“你们怎么还好意思站在我面前,怎么还有脸质问我为何会变成这样?”
许年年干脆也不装了。
她对周家确实只剩下了怒气。
自己父母救了这种人家,真替他们感到不值。
许悦很少见到爆发的许年年,整个人愣住了。
“许阿姨,我看你是长辈,且之前对我不错的份上,我来见你,我尊你敬你,但我不欠你,不欠周家什么,反而是你们欠我很多。”
“周耀文下毒害我,如果不是发现及时,你现在应该能参加我的葬礼了,我没有报警抓他已经仁至义尽。”
许年年站起来,微垂着眼睛看向对面,因为震惊说不出话的妇人。
“周耀文落得这个下场,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我更怪不得君南臣。”
“说实话,这件事跟君南臣没有关系,如果不是我的话,他也不会掺和,真以为别人很闲?把时间浪费在周耀文身上,简直就是恶心。”
说完这一切,许年年转身就离开了。
她出了甜品店,直接把许悦的手机号拉黑。
以后周家人的电话,她一个都不想接。
荷姨看她气冲冲地走出来,赶紧上前搀扶。
“小姐,谈的怎么样?”
许年年突然停下脚步,重重吐出一口气,心里舒坦不少。
“荷姨,我没事,我们回家吧。”
她刚要给君南臣打电话,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她面前。
君南臣降下车窗,露出半张脸。
许年年看到他,委屈突然再次涌上来,一句话没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荷姨正犹豫着要不要跟,君南臣开口了。
“荷姨,你跟着司机回去吧,我带年年回去。”
有了他的话,荷姨不放心看了许年年一眼,之后转身离开。
现在这个时候,君南臣在许年年或许更好。
“安全带。”
君南臣看她坐在车上就发呆,出声提醒道。
许年年系上安全带,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车厢内安静的呼吸可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年年突然开口说“你突然出来,公司里没事吧?”
君南臣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语气淡淡地回应道“没事,我不在半天,公司不会倒闭。”
许年年抿了抿嘴,低着头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君南臣发现了,和她在一起这么久,她除了谢谢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
“年年,在我面前你做的任何事都是对的,不需要说对不起。”
许年年听着他的话,认真地眨了眨眼睛。
这么肉麻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非常的动人好听。
她刚才就是怕自己把负面情绪传给他。
“能告诉我,你和许悦说了什么吗?”
君南臣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许年年不自觉就想把所有的事都向他倾诉。
她把和许悦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了君南臣。
“其实,我也没有很难过,就是生气,我就是觉得,他们没资格来指责我。”
许年年觉得他们有这时间,不如多去教导自己的儿子少作恶。
君南臣摸着她的后脑勺,“对你来说他们是什么人?”
“无关紧要的人。”
有他们没他们许年年都能活下去。
“那我是你什么人?”
许年年不明白他话题怎么跳到他的身上。
她还从没有想过,对她来说,他算得上是朋友,亲人还有爱人。
君南臣见她一直不说话,扭头看着她。
许年年怎么也说不出口,脸颊绯红一片。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不喜欢我。”
他语气中带着生气还有伤心。
“喜欢!”
许年年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身边的人像是没听懂,“嗯?”
反正都已经说出来,许年年认真地盯着他,郑重的说“对于我来说,你是朋友,是亲人,还是我喜欢的人。”
终于说出这句话,许年年有些害羞,更多的是喜悦。
心跳声如打鼓,震着她的耳膜。
君南臣露出一抹坏笑,眼底俱是满足。
“那你喜欢的人说的话,你听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