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司樾沉不住气,当即开口问了。
“大堂哥,四堂哥,你们看清楚地上那个男人,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如今的司门门主。”宁瑶没有说出自己父亲的大名,此时她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对司龙慎有了几分敬意。
司若楠和司樾几乎同时将目光放到了地上那个假司龙慎的身上,心中揣测宁瑶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到底是不是司门门主,司门门主当然是司龙慎,这还能有假吗?
一旁的长发邋遢男人抬眸看向司龙慎和安秋露,假司龙慎始终闭着眼,四肢收拢蜷缩在地上。
安秋露相对假司龙慎则要冷静许多,可在她见到司龙慎安然无恙地从监狱里脱身,好端端坐在上座的时候,几乎腿一软就要跪倒在地上。
怎么可能……
司龙慎也见到了安秋露,此时那双眼里透着死一般的沉静,没有任何情绪,却让人心惊不已。
安秋露的舌头没了,自然没法说话,她只是望着被自己折磨了二十几年的男人,兀自吞了一口血沫。
“她现在没法说话,你说吧。”宁瑶看向假司龙慎,声音冷得如同寒冰初化。
“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安秋露威胁我的,她说我长得像司龙慎,要我伪装成他,然后会给我很多钱,我真的就是个棋子……”
假司龙慎哪还敢不招认,安秋露都已经被人割了舌头,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个受刑的人。
此人带着一身尿s气跪在地上,司门的几个少爷闻到味道后,纷纷蹙起了眉梢。
“这些年安秋露一直都去监狱里看司龙慎,有时还会带着我去,她几乎把世上能用的刑罚在司龙慎身上用了个遍,就像是……”
宁瑶耳边听着假司龙慎的话,贝齿无声咬紧。
此时的她压根就不敢去看司龙慎的表情,她害怕看到司龙慎的沉寂,那是一种被折磨到绝望,眼神里已经没有光芒的活死人才会有的样子。
司姒没想到自己的外公竟然会经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同时也想起自己刚被安秋露找到,见到假司龙慎的时候,真是半点亲情的感觉都没有。
她原以为自己这个外公对亲情比较寡淡,说到底他是司门这样庞大组织的门主,自然跟普通人不一样,却没想到,她一直以来面对着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她的亲外公。
司若楠更是陷入了巨大的震惊情绪之中,他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长发邋遢男人。
他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是见过司龙慎的,司龙慎为人和蔼可亲,对他们这几个后辈很好。
有一次他被老爷子带到司门来,当时想吃司门基地里一棵果树上的果子,司龙慎二话不说,摸了摸他的头,撩起长衫就爬上了树,摘了一大把果子给他。
他对四堂弟五堂弟也都很好,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从不吝啬,也喜欢他们到司门基地玩耍。
可后来,司龙慎见到他们几个也纯当看不见,眼睛就像是长在了头顶,再也不见那温柔和蔼的模样,甚至还下令不允许司门其他家族的人私自到基地来。
而他也不走出基地,仿佛是要断了跟司门各大家族的联系,大家各过各的,互不干扰。
司若楠听过老爷子私下里讨论司龙慎性情大变的事,可说到底司龙慎是门主,所有家族世代都是为门主马首是瞻的,哪怕心中有怨气,也不会下了门主的面子。
而直到今天,司若楠才知道真相。
原来在司龙慎当上门主以后性情大变,并不是真的变了。
而是真正的司龙慎已经被安秋露关了起来……
闭门不出,不跟各大家族活络感情的司龙慎,根本就是个假的!
司若楠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他看向地上满嘴鲜血的安秋露,冷漠地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好个安秋露,竟然敢对司门门主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她怕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安秋露所有折磨司龙慎的行为我都没参与,我还替司龙慎求过情,只是安秋露这个女人太过狠毒,根本听不进去旁人说的话。”假司龙慎为自己开脱,不想被归类到安秋露那边去。
“你们司门会怎么处置安秋露?”宁瑶眼眶本就发着红,此时红得更厉害了,眸底的怒意几乎要溢出来,火星子四溅,烧得安秋露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脖子。
但凡是人,谁不怕死,不怕痛,不怕受折磨呢?
安秋露也不例外,她折磨人的时候冷血无情,一点也不心慈手软。
如今到了她的头上,就像是冥冥之中的定数,自有报应。
司若楠凉凉看了一眼安秋露,唇角轻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怎么处置?
当然是如法炮制,她怎么对待门主,他们司门的人就如何对待她。
同时安秋露的家人也要受到牵连,今后有司门一天,他们安家的人就别想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你们解决吧,我先带……门主下去疗伤。”
宁瑶见司龙慎就连坐也坐不住,整个身子都在打颤,尤其是那一双腿,几乎要抖成筛子了。
宁瑶不忍心司龙慎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司门基地里,尤其还是在自己的后辈面前。
昔日的风光不在,他也不想见到这些人面露出同情或者怜悯的眼神。
她没有叫司龙慎爸爸,就在要叫出口的一瞬间,宁瑶犹豫了,称谓最终还是换成了门主。
“没问题,两个叛徒就交给我们来处置吧。”司若楠点头,随即看了一眼宁瑶,又扫了一眼虚弱到连呼吸都费劲的司龙慎,心下一阵针扎似的难受。
要是他能早点发现就好了,门主也不至于受折磨了这么些年。
“我会叫家族里最好的医师赶过来给门主治伤。”司若楠郑重说道。
“谢谢你了。”宁瑶点头后,再次走到了司龙慎身边。
司龙慎那一点唇色都没有的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
可他没有力气,喉咙部位像是受过伤,外皮皱巴巴的,有一道如蜈蚣般蜿蜒可怖的疤痕。
“我来吧。”温霆烨适时地走到宁瑶身前,越过她直接背起了司龙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