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瑶将车停在隐蔽角落,摸索着进了烂尾楼。
她远远看见绑匪们将温老夫人带去了三楼,也听到了老夫人的惊恐叫声,对方人数不少,宁瑶当然不怕硬闯上去,只是硬闯会激怒绑匪,届时,他们恐怕会拿老夫人的性命威胁她。
警察很快也会找到烂尾楼,到时候温老夫人就是绑匪手里的肉票,面临的危险更大。
宁瑶小心翼翼的爬上烂尾楼附近的一幢建筑,从对面观察着温老夫人这边的情况。
对方不止车上那四五个人,楼下还有几个混混模样的看守,看来是绑匪们叫去望风的。
一共十来人,而烂尾楼的三层只有一条道能上去,楼上楼下都是看守,很难避开他们的视线。
快到饭点了,两个绑匪去买饭,还有三个哈哈大笑着结伴撒尿,剩余的人围在桌前打起了牌。
宁瑶觉得这是个机会,干脆利落地就从烂尾楼的边侧往上攀岩,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攀爬过程中,宁瑶险些被人发现,为了隐匿行踪,她不顾钢筋戳破掌心的剧痛,咬牙硬生生换了一个方位,任由钢筋戳破皮肉,最终藏起了自己。
两个劫匪撒完尿,其中一个莫名走到了楼层边缘,满脸狐疑。
另一个劫匪在男人背后抬手拍了一掌,不解问道:“你干嘛呢?”
劫匪听见同伴的问话后,依旧望着烂尾楼的外层,若有所思。
“你刚才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啊,撒尿的水声?”
“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好像是闷哼了一下,还是喘了一声。”
“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这里就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女人,哪有什么年轻女人?”
“等这笔交易结束拿了钱,哥陪你找几个妞快活快活,我看啊,你就是憋久了,产生了幻听。”
“行吧,可能真是憋太久了,这阵子忙啊,哪有时间搞这些。”
两个劫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丝毫没注意到他们背后的烂尾楼墙面脱落了一层碎石灰。
而伴随着这些碎石灰的还有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从空中落下,直直滴向地面。
宁瑶强忍着剧痛在墙外挂了很久,确认这两个劫匪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等他们离开之后才继续往上爬。
这一路的碎石剐蹭着她的伤口,宁瑶绷着脸,唇色也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开始泛白。
烂尾楼的外层能着力的地方不多,宁瑶费了很大功夫才避开劫匪们的视线爬到三楼,从外墙爬进去后,她来不及处理伤口,微微弯着身子背靠着一睹灰墙,警惕四周。
温老夫人就在她左侧手方向的位置,呜呜咽咽的,看来是吓得不轻。
宁瑶发觉还有四个人正在温老夫人旁边抽烟打着牌,这四个人是她最后需要突破的防线。
双拳难敌四手,她可以打得过,却没办法在打架的同时保护温老夫人,万一劫匪发现不是她的对手,而将温老夫人直接推出楼层,她根本不可能救得及。
宁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着对策。
这时楼道里传来一阵口哨声,一个劫匪插着单手插着裤兜,晃晃悠悠地往楼上来了。
宁瑶见那男人身材瘦弱,跟她体型差不多,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当机立断,从拐角处蹑手蹑脚地走了下去,尾随上了那个劫匪……
温老夫人又饿又渴,可劫匪们哪有好心肠会给她喂水,她只能在旁眼巴巴地看着那群用餐的劫匪们,吸着鼻涕,泣不成声。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走到了她身后,温老夫人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浑身肌肉紧绷起来,只是她的嘴被堵住了,哪怕被吓到,也没法发出声音,唇瓣不过是空空张了张。
“温老夫人,是我,宁瑶。”
“您别怕,我是来救您的,您放松一些,不要出声。”
温老夫人身后的清秀男人微弯着身子,低声凑在她耳旁解释。
温老夫人眼睛动了动,望向不远处正在吃饭的几个劫匪,他们好像还没发现有什么异样,自顾自吃着,大声聊天,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题。
宁瑶在拐角处突袭了劫匪,将他打晕后脱去衣服裤子,又将他绑牢在一处没人发现的角落,塞住了嘴,哪怕他晚一些醒过来,也没办法自己解开绳索,给其他人通风报信。
换上那劫匪的衣服裤子,宁瑶回到了三层关押老夫人的地方,蹙眉盯着那打成渔夫结的绳索。
这些劫匪显然是惯犯,绳索绑得很专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开的,只可惜宁瑶出来得急,没带利器,无法割断绳索,只能靠手指解开。
只见清秀男人那白皙的额头上冒出点点汗珠,手上动作也越来越熟练,就在她摸清楚绳索的结,快打开的一瞬,却被人从背后一棍子打了下来。
宁瑶脑子嗡的一下响了,耳朵也发出嘶鸣,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最终无力倒地。
临失去意识之前,她恍恍惚惚之中看见楼梯的拐角处有一个女人的身影闪过。
那女人的身影她很熟悉,脑子里迅速窜过一个人的名字。
“卧槽,这人不是夏哥啊,他怎么穿着夏哥的衣服,这人谁啊?”
“这男的长得还挺俊啊,小脸细皮嫩肉的……”
“来历不明的男人也能无声无息混进我们的人里?你们都吃干饭的是不是?”
“铁哥,您别生气,别生气,是我们没看好,不过好在人抓到了嘛,老太婆也没丢。”
“夏哥会不会已经被这人弄死了啊,我们要不要去找一找?”
“妈的,没用的东西,你,还有你,给我马上去找,把那傻缺找回来老子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宁瑶隐约听到周边劫匪们闷着声音的对话,还传来了一阵打斗声,她很努力地动了动手指,其他部位却还丝毫动弹不得,做不了任何支配身体的大动作。
她头部受到重创,咬牙用最后的意识操控灵泉,为自己疗伤,恢复体力。
只是灵泉疗伤也需要时间,而这段时间里只能任人宰割,听天由命了。
温老夫人听到宁瑶被人打倒在地上,惊恐往自己的脚边看去,此时宁瑶那洁白的额头正往外渗出血迹,那鲜血一路往下淌,直流到了她的脖颈处,拉出好几条刺眼的血痕。
“呜呜呜……”温老夫人内心焦急,可手脚反绑在椅子上,只能声嘶力竭,无用功挣扎,其余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