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痛死我了，这破台阶怎么这么高啊……”
南宫言捂头从地上坐起，眼前晕乎乎的，啥也看不清。
言灵浮在半空，优雅下落，手中握着火把，将微微火光带给南宫言。
“喂，这里到底是个什么破地方，怎么这么深？”
南宫言在感受着火光的温暖，深吸几口气，终于缓过来，向言灵解释道：
“我记得，临安市郊区的这座废弃化工厂在废弃前曾发生过一场泄漏事故，甚至还引发了一场大爆炸，当时爆炸风波几乎席卷了整座城市。”
“当时我父亲还是一名小警员，接到命令协助调查此事，可到最后也没查出什么眉目，这件事到现在都还是个谜案，当时为了安抚民众，报纸上便刊登说辞，是因为化工厂员工的疏忽大意，才导致的意外事故。”
南宫言想起小时候曾偷跑进过警视厅的档案室里，还被人逮住，让老爹给关了几天，面壁思过……这件事也就深深印在他的记忆里。
言灵在半空中手持火把飘来飘去，南宫言不禁询问：
“墙壁上是有什么线索吗？”
“是啊，你快来看看，这墙壁上写的东西，奇形怪状的，我有点看不太懂。”
南宫言这就有点好奇了，墙壁上到底写的啥，能让通识万言的文字之神都看不懂？
他上前借助微弱的火光凑近仔细一瞧，差点没憋住，捧腹大笑起来。
这墙壁上刻印的，竟然是化学符号，也难怪言灵看不懂，这玩意根本就不是文字，文科生能看懂才奇怪。
“你看得懂吗？”言灵也凑上前，出声询问。
南宫言心中庆幸，果然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下子自己的那点皮毛终于能派上点用场了……
他轻握拳头，置于嘴前轻咳两声，向言灵科普道：
“这东西并非文字，而是我们这个时代特有的一种符号，你看不懂很正常，毕竟就算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也很少有人能看懂。”
闻言言灵来了兴趣，过去千年里她见识过中原王朝的文字发展，又见过草原上那群游牧民族的文明产生，甚至海外诸国的文字对她来说也不在话下，今天，在这个千年后的世界里，竟又见到一生里从未见过的文字符号，心中一股“活到老，学到老”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个符号就代表‘水’，而这个呢，就代表‘碳’，这个……”
南宫言满脸自豪，用满肚子墨水带言灵认识这些化学符号，过程中言灵惊叹连连，没想到平日里的文字还能这样表示出对应物质，这直接打开了她的新世界。
见言灵这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他在言灵面前伟岸的形象重新树立起来。
但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化工厂底下为何会出现这些化学符号？虽然合情合理，但若将那些肉瘤加进来可就不对劲了。
很明显，这些符号拼凑出的公式在他记忆里完全没有印象，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于寻常的物质世界。
“若是说这些化学符号跟怪谈世界中的材料相连接的话，制造出这群不合常理的生物便有了可能。”
南宫言手捏下巴，心中思索。
突然，耳边听到一道水声，似乎是从上面传出来的。
“这里还有水声？”
他记得曾在顾晚柠的地图上看到过废弃化工厂的方位，周遭距离水源并不算近，这个距离不应该能够听到水声。
“糟了，顾姐！”
大脑中突然浮现一道倩影，他印象里除了顾晚柠的鬼神，还没人能够控制水流。
“她们有危险，快，言灵，带我上去，我们去帮她们。”
言灵闻言扭头不情愿地冷哼一声：
“顾姐顾姐，叫的真干脆啊，也没见你这么叫我，才不帮你呢。”
“人命关天的事，开不得玩笑！”
南宫言语气认真，说得干脆，言灵被喊得扭头一愣，才意识到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低下头，抓住我的手，你若是抬头，我就把你扔下去！”
言灵不顾南宫言满手血污，扔掉火把，主动让其抓住自己的双臂，带其朝水声处飞去。
南宫言尽量将浑身力气聚集在手臂处，低着头，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
“噗——”一条触手飞过眼前，南宫言懵了，什么鬼？
他向触手源头看去，竟是一颗附着在台阶上的肉瘤朝他们发起了进攻。
“原来这些东西是防空设施的吗？”
言灵却出声喊道：
“抓紧了，这些恶心玩意的进攻又来了！”
“噗——”
南宫言眼见一条满是肉瘤的触手朝自己眼睛刺来，忽然身形一摆，言灵带他躲开攻击，触手滴落着黏液，看得人恶心……
“越往上这些东西越多，我可不想被这些东西抓住，你快想想办法啊！”
言灵出声催促南宫言，对方也不想再跟这些东西来个亲密接触，气得直接骂娘：
“汝彼娘之寻亡乎？”
南宫言松开牵着言灵的一只手，满是血污的手凭空一抓，一柄墨剑凝聚手中。
“你尽管往上飞，剩下的交给我！”
言灵稳住身形，一点头，尽全力拉扯南宫言往目标地点飞去。
“噗、噗、噗……”
触手如千丝，交错袭来，南宫言抓准角度，直接摇摆身形，躲开的同时转身猛劈一剑。
“呲——”
墨剑如削泥，将交错的触手一剑斩断。
“砰——”
斩断的触手直接炸开，碎片粘黏在台阶上，极具活性，开始不断增生分化，直至形成一个个如同攀墙花般的肉瘤，再次向两人袭来。
“别走神，下一波进攻来了！”
言灵提醒一句，南宫言感官异常警觉，转身将身后偷袭的一根触手斩断。
可这些触手无穷无尽，感受到疼痛，愈发疯狂地朝二人进攻。
南宫言仅凭一只手，逐渐落得下风，应付不来。
同时，言灵带着他向上飞的过程中还要不断躲避，一时间两人手忙脚乱。
这也给了触手可乘之机。
“噗噗噗——”
触手从四面八方同时袭来，言灵跟南宫言的第一感觉都是——“躲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