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安坐调息,引肺腑之浊气,倾之于外,闭目深吸,感身外之烟火……”
“其次,双掌合于胸前,合周天之造化,阴阳参半,取之极阴……”
“最后,煎烤至外焦里嫩……”
“?外焦里嫩?”
正在跟随修炼的南宫言突然睁开眼。
看到身穿兽皮的少女正在跟蒙眼女子炙烤野味,一股烤肉味涌进鼻腔,呛得他直咳嗽。
“我靠,你不是说教我纵尸之术吗?你们这是在干嘛?”
兽皮少女朝他摆摆手,一本正经道:
“吃饱也是修炼的关键之一,吃饱才有力气修炼。”
蒙眼女子附和:
“妹妹说得没错,吃饱才有力气干活!”
“……”
南宫言彻底无语住,悄悄跟旁边绑成粽子的祭司说话:
“你家丫头当初也是这样吗?”
祭司左摇右晃试图挣脱绳索却无能为力后,朝南宫言耳边大喊:
“怎么可能,她可是我们部落的圣女,下一任祭司,如今沦为这副孩童模样,都是被你们逼的!”
“嘿,老头,什么我们逼的她?明明是你们的教育理念有问题。”
“你们不仅不让她接触外界,还限制她的认知,让人一小孩子变得无求无欲的。”
“甚至都没成年呢,你们就让她当圣女当祭司的,小心我告你们雇佣童工哦。”
南宫言将祭司丢在原地,钻进火堆前的两女之间,手把手教学。
“看,烧烤这玩意是这样烤的……”
又经过大概一个星期的时间,南宫言二人跟随南蛮圣女,一路朝西北方向寻找鬼神的踪迹。
其间他们遇到不少无人村落,村中所有村民的死状都跟南关村落里那些尸体一模一样,无手无脚,半空垂钓。
这说明南蛮圣女确实没骗他们,是真的在引路,而且对方还履行承诺,率先炼制一头金刚尸给南宫言作为身躯。
这具身躯完全不会腐坏,并且坚韧无比,刀砍斧剁都不能留下一道痕迹,这也让他心中信心大增,甚至还提出要与蒙眼女子比试一番,不过结果不尽人意……
只是南宫言越走感觉越奇怪,鬼神为何要向西北方向走?难道对方也要西出阳关?
这让他不禁提出疑问:
“小丫头,我问你个问题,我们找的这头鬼神为何要朝西北走啊?它难道也要去阳关?”
南蛮圣女摸了摸头,似是没听明白,努力思考半天才想起来:
“阳关?那都是旧称了,只有朝廷那群自以为是的家伙才总把自己当天下正中,天天称这个边城是什么关,那个边城是什么关的。”
“现在我们都把阳关叫做炎城。”
“至于鬼神为何要去……”
南宫言突然出声打断她,“你刚说啥?”
圣女被问得一懵,“我说‘至于鬼神为何要去……’”
“不是这句,是上一句!”
“我们现在都把阳关叫做炎城。”
南宫言猛地站起,瞳孔睁大,满脸写着“不敢置信”四个大字。
蒙眼女子抬头,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变得毛急毛躁的。
“姐,你知道阳关就是炎城吗?”
“知道啊,所以我才没有反对放你一个月后回到炎城啊。”
南宫言呆愣住,阳关就是炎城,炎城就是阳关,他跟女子交易说一个月后放他回炎城,可炎城就是阳关,也就是目的地。
他这个交易无论怎样都是女子获利,所以对方才不会提醒他阳关就是炎城。
南宫言气得一拍自己脑袋,恨不得将他这个脑子给扔掉。
忽然间,蒙眼女子拔出断剑抵在南蛮圣女脖颈,给所有人看懵,只听对方问道:
“你教给他的到底是不是纵尸之术,为何他突然中邪了?”
圣女委屈巴巴,欲哭无泪。
“我什么也没做啊,我也不知道他怎的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南宫言这才镇定住,按下女子手持的断剑,语气不参杂任何情绪,朝圣女确认最后一件事:
“告诉我,鬼神为何会向西北方向走。”
南蛮圣女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应激说道:
“这头鬼神因为南关大批百姓死亡,怨气聚而不散才形成的,所以它会自己去寻找亡灵众多的地方,收集怨气强化自身。”
结合圣女这段信息,南宫言彻底明白国师为何至今隐而不出,以及他在暗处究竟在搞何种阴谋。
蒙眼女子不解,询问南宫言到底发生了何事。
只听南宫言推理道:
“国师他一直潜伏在炎城,他是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他疯了,他要献祭整座阳关!”
就连一直被绳索束缚的祭司也惊骇住了,他说啥?有人要模仿他献祭一座城?
“通过刚才一番交手我发现,南关沦陷一事绝不是这群浑身只剩蛮力的蛮子就能做到的。”
祭司直接坐不住了,“你小子说啥,怎么还人身攻击呢,什么叫浑身就剩蛮力,看不起谁?”
南宫言不去鸟他,继续他的推理:
“太子调动南关军一事,国师是串通者,他早就知道南关空虚,南蛮人却不知晓。”
“所以你怀疑是那国师通敌,散布消息给南蛮,才导致南关沦陷?”
蒙眼女子顺着他的思路给出说。
“对!”
“可这样做他有何好处?南蛮人似乎没有对他许以重利吧?”
“不,他并不在南蛮人身上获利,而是从‘南关沦陷’这件事本身获利,他创造了一头因战争而生的鬼神!”
女子与圣女听完眉头一皱,面面相觑。
“南蛮人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鬼神才是他手中真正的那把刀,这头鬼神会因为战争死亡人口激增而不断强化自身,国师想利用创造出的战争之鬼,覆灭整个王朝!”
由于信息差的太多,蒙眼女子彻底跟不上南宫言的思路。
“这,这说法会不会太牵强了?他不是这座王朝的国师吗,他为何要将屠刀挥向自己人?”
南宫言没有说话,可心中却门儿清,对方所为的根本目的,是他也知晓了言灵的遗愿,对这座生她养她的国度的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