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破晓，特殊部门审讯室。
“喝吧，问心杯的酒无色无味，就像你即将一览无余的内心。”
南宫言这次面对的不是以往的那位面无表情的审讯员，而是时刻想要其于死地的张柳。
他动作优雅，自手边一件汉代酒樽中倒出小杯澄澈液体，亲自捧送至南宫言嘴边，一双眼眸，尽是戏谑。
单向玻璃外，各小队队长，无一例外，都在死死注视室内一切。
张柳春风得意，心想只要你不敢喝下这杯问心酒，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必死无疑。
数十台摄像机摆在四面八方，镜头直拍南宫言，转播道盟内网。
道涯论坛早已炸了锅。
八级大狂风：“他犹犹豫豫的，绝对是心里有鬼，害死俺们同僚的一定是他！”
夜袭寡妇村：“这也说不定吧，万一是问心酒不好喝呢？”
时代小舞王：“楼上的你要不要看看你说的啥？”
东江扛把子：“崇神教会的疯子去死！我队友就是死在这群混蛋手上，此人不死，我心难安！”
跟风鬼：“大哥攻击力好强，我跟了。”
……
无数谩骂弹幕覆满屏幕，无一不在期盼对面的南宫言去死，他们并不在意真相，只在乎发泄私欲。
一只夜莺飞入特殊部门，停滞一门摄像机上，歪头默默注视这场没有真相的审判。
“南宫言，你不喝，是要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不，我只是在想，这一个莫大的组织，为何容不下一个小小的我，充满智慧的人，为何如野兽般毫无理智。”
张柳听懂其中含义：
“这就叫大势所趋，挟大势者，众口铄金，你不明白。”
“哼哼哼，张柳，你是个人才，我代鹏叔向你问好。”
说罢南宫言主动闷下问心酒。
张柳双眼瞪大，一遍遍确认手中瓷杯是否真的空空如也。
他差点掩不住笑意：
“你这是认命了？你不是很狂吗？你不是要代于海鹏向我问好吗？”
“我告诉你，我好得很，在你遭受审判后，我还会活得更好！”
南宫言低头不语，默默看着这货在自己眼前蹦迪。
玻璃外，各队长心脏砰砰直跳，他到底是不是杀害自己小队顶梁柱的凶手？看他喝得那么干脆，是不是真的问心无愧？自己是不是真的冤枉了人？
网络上却是一如既往：
八级大狂风：“哼，自寻死路，俺还以为他是个多狠的角色呢，威胁几句，还不是乖乖喝下了问心酒，废物果然是废物，就像狗改不了吃屎。”
夜袭寡妇村：“楼上的，你说话好粗鄙啊，你不会是隶属云焰山的吧？”
时代小舞王：“喂喂喂，你别刻板印象啊，云焰山并不都是粗鄙莽夫。”
西岭霸王：“沙狗怂瓜，这就秒怂了？要是老子，绝对先踹他一脚。”
跟风鬼：“看到没有，这种不带脑子的才是粗鄙莽夫。”
……
张柳伸展双手，撑在两边桌角，居高临下俯视南宫言道：
“第一问：你在鬼域中看到了什么？”
……
一阵沉默，张柳欣喜，他果真没有任何反抗机会了，问心杯即刻就会下达宣判，他，必死无疑！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匆匆流逝。
每过一秒，张柳嘴角弧度就下降一分，直至完全平缓。
他带着满脸不敢置信，瞪大双眼：
“这，这怎么可能，问心杯竟然认为你什么也不知道？”
理事站在玻璃外，向众人解释：
“问心杯若是毫无反应，就代表对方所言为真，甚至分毫不差，南宫言真的不知道鬼域内发生了何事……”
众队长脸色难看，有些坚持认为南宫言或许只是侥幸，这个问题他恰巧通过，接下来两个问题肯定能让他露出破绽。
另外一些队长则是满心愧疚，认为自己真的冤枉错了人。
网络爆发轩然大波：
八级大狂风：“黑幕，绝对有黑幕，这问心杯不会是假的吧，竟然毫无反应，只有他活了下来，你跟我说他啥都不知道？”
东江扛把子：“他肯定是侥幸，万一是杀完人后，没看到最后的场面呢？毕竟，他跟那个失踪的叛徒于海鹏是同伙，万一是于海鹏在最后暴起杀人呢，他还是帮凶。”
跟风鬼：“楼上你字多，我跟你混了。”
……
张柳不信邪，问出第二个问题：
“是不是于海鹏送你出了鬼域？”
“是。”
一句回答，问心杯没有反应，张柳高兴极了，信心大增。
既然是于海鹏将他送出鬼域，那就说明他的推断没错，只要接下来他说出不知道于海鹏去了哪，于海鹏就能定罪，他的总队长之位就稳了。
他迫不及待，急忙询问：
“于海鹏之后去了哪？”
“他死了。”
南宫言斩钉截铁，片刻，问心杯依然毫无反应，一盆冷水浇在了他头上，心都凉了。
理事与所有队长都懵了，“于海鹏死了？”
“怎么可能！那我们一直怀疑的间谍是谁？”
所有人感觉这场审判如梦似幻，像是在做梦一样。
网络舆论炸开：
跟风鬼：“于海鹏死了？那是谁杀了这批新人？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时代小舞王：“你终于不跟风了。看来这条信息足够炸裂。”
八级大狂风：“凶手还是有可能是于海鹏。”
夜袭寡妇村：“为啥？”
八级大狂风：“你想，他可以先杀人再自裁啊。”
楼下众人：“……”
张柳气得想吐血，“我靠，这问心杯是你祖宗留的吧？怎么一直都对？”
张柳抱住最后一丝希望，只要一次，一次就能让他们身败名裂，自己就能青云直上！
“第三个问题：你是不是一直在装弱？”
“不是。”
张柳闻言舒出一口气，还好，他真是废物，就算通过问心也不会对自己产生威胁，只要他还在道盟，自己就能利用职权玩死这个不知所谓的小鬼。
张柳内心开始联想一切结束后打压南宫言，让他生不如死的，跪在自己面前求饶的情景。
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问心杯剧烈反应，像是水中炸了颗鱼类，清酒沸腾外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