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春华被那女的抱走,根本找不回来了!”

    一句话,马老骨的扫帚停了。

    院子里安静了。

    姜澄偷偷回屋,又悄悄回来站在马老骨身后。

    马老骨死死的盯着所谓的弟妹。

    “你咋知道春华是被女的抱走了?”

    这件事,要不是马春华回来自己说,根本没有人知道。

    当初孩子是在巷子口丢的。

    马老骨和妻子发疯似的找,周围的人都问遍了,可没有一个人看见。

    “说!”

    马老骨一声怒吼,能断骨的手掌抓住了所谓弟妹的手腕。

    “说!否则这手你别想要了,我断的骨,没人能接的上!”

    马老骨不是开玩笑,他一只铁掌渐渐用力。

    马老骨的弟弟连忙上前拉扯,结果被姜澄拦住了。

    “这位…..别急!我也奉劝你别动手,我送进公安局的人多了,绝不差您一个。”

    姜澄一步未让,马老骨的弟弟切了一声。

    可下一秒……

    “你干什么?”

    姜澄手持菜刀,菜刀顶着马老骨弟弟的脖子。

    伸直手臂的姜澄,眼神锋利带有匪气的道:“我马叔想要个答案,今儿就必须有个答案!”

    “啊——松开—-啊——-”

    被马老骨捏住手腕的弟妹,嗷嗷乱叫。

    马老骨要杀人的眼神让她害怕,她意识到今天不说出来,马老骨真的不会放她走。

    疼痛袭来,女人终究是没忍住的道:“我看见了!”

    “我看见有个女的抱走了她!”

    马老骨怒火中烧的同时又在努力的压制着。

    “你看见了?可你啥都没做,在我问你的时候你一句话都没说?”

    “啊——-松手啊——我哪知道她会丢!又不是我弄丢的!”

    马老骨牙齿都要出血了。

    是啊,不是你弄丢的!

    可你是如何忍心一个字不说的!

    当年哪怕你喊一声,或者你说一句,他都有可能早一点找回春华。

    他媳妇就有可能不是年纪轻轻就没了!

    马老骨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

    姜澄见此,刷的收好菜刀,顺手的别在腰后,撤一步回来。

    纤细的手腕搭在马老骨的手腕上。

    “马叔,你还有春华,还有外孙,外孙女,为了几个人渣不值得。”

    马老骨何尝不知?

    可他过不去这个坎儿!

    姜澄继续说。

    她的声音一点点拉回马老骨失去的理智,冲天的怒气被他自己一点点吞下,终是松开了手。

    妇女立即跳开,抱着手腕乱叫。

    一旁的马成和未婚妻,还有被他们找来冒充马春华的女孩都听到了。

    被找来冒充的女孩最先开口道:“对不起,我真的只是想赚五十块钱!”

    “我——对不起!”

    女孩转身跑了。

    马成的未婚妻看着眼前的闹剧,对马成的滤镜突然就碎了一地。

    刺骨的冷让她大脑清醒无比。

    若是真的结婚了,她若是有个女儿......

    不敢想!

    “马成,我们的婚事再谈谈吧。”

    女孩慌张中带着后怕,急匆匆的离开了。

    马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城里的女孩。

    “等等!我不知道这件事!”

    马成连忙追了出去,房子顾不上了。

    远远的,能听见他说:都是我妈做下的......与我无关。

    院子里的妇女,听着亲儿子的声音,一时间酸涩不已。

    这个家里,她好像是唯一的坏人。

    此时此刻,努力冷静下来的马老骨看向他的亲弟弟。

    沙哑着问:“你也知道?”

    马老骨弟弟连连摇头。

    “大哥,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真的以为春华丢了,找不回来了,我就是想要个房子,没想过害春华!”

    “再不喜欢女孩,那也是咱老马家的血脉。”

    说到这的马老骨亲弟弟,回身就是一巴掌打过去。

    妇女捂着一侧脸,她突然冷笑起来。

    笑自己的可悲。

    笑自己为所谓的家谋算。

    “你是不知道……可你比我好哪去了!”

    “你每天在家里都念叨着马老骨怎么还不死!今天这一出是你想出来的——”

    妇女爆料,马老骨弟弟炸毛一样尖叫。

    “你胡说八道!那是我亲大哥!”

    一对中年夫妻眨眼间打起来了。

    她薅头发,他拽胳膊。

    马老骨冷眼看着,再次拎出大扫帚。

    “滚!”

    “全给老子滚!”

    “我没有你们这样的亲人!”

    “再敢上我家的门,老子敲断你们的腿!”

    两个人被马老骨打的抱头鼠窜,慌不择路下你摔我趴,好不容易找到了门,连爬带滚的出去了。

    碰的一声,扫把掉落地面,马老骨整个人晃了一下。

    姜澄连忙上前搀扶住他,鸡血打上的道:“你还得赚钱呢!”

    “不赚钱怎么看闺女,怎么给外孙女买漂亮的衣服,怎么给外孙子买好玩的玩具。”

    “我跟你说,华夏越来越好,以后东西会越来越贵的,你可要抓住五十岁的大好时光,干上五十年,好好赚钱。”

    姜澄歪理邪说的心灵鸡汤,愣是把马老骨从悲伤中抽了出来。

    姜澄一下午都陪着马老骨。

    马老骨对她讲了当年马春华丢后的事情。

    随着伤口的撕开,马老骨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

    “咋能有人这么狠心呢?”

    “咋就能一句话不说!咋就能眼睁睁看着我们白了头,看着我们找的吐了血。”

    姜澄递过去一条手巾缓缓开口。

    “她想要的利益大于了她的道德底线呗。”

    “良心这东西...要是人人都有,世界上就没有战争了。”

    “以前的事咱又改不了,要我说还是专心搞钱吧!”

    鸡汤不到三句就不正经的姜澄,让马老骨哭笑不得。

    “你呀...咋就想着赚钱。”

    姜澄理所当然的道:“因为赚钱重要呗!有了钱就有了基础,有了基础才能强大。”

    “我不仅要自己赚钱,我还要帮国家赚钱!赚的多多的!”

    马老骨听的半信不信,他不知道姜澄的那些业绩。

    但他能看懂她身上散发的自信。

    姜澄插科打诨下,马老骨渐渐散去悲愤,与姜澄有来有往的斗起嘴来。

    这一聊就到了晚上。

    马老骨干脆陪着姜澄去看了沈确。

    在马老骨的肯定下,沈确获得能开始坐轮椅的批准。

    沈确坐上轮椅的第三天,姜澄带着两个大麻袋,两个小包裹,与鲁厂长,连主任一起登上了去海市的火车。

    这一次的鲁厂长也算是下了血本,直接买了卧铺车厢。

    三个人大包小裹,如逃难似的挤上来后,终于找到了车厢。

    结果...铺位上有人。

    姜澄:哎...本想做个安静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