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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
江南士绅官吏鬼哭狼嚎,哭声震天,大有朱由检不收回成命,他们就要哭死在此地的势头。
若是换做一般软弱的皇帝,肯定扛不住这么多的大臣反对。
可惜朱由检浑身都是硬骨头,从不知怕为何物。
他面色平静的看着这群江南士绅逢场作戏,无视他们的反对,强硬的说道:“朕意已决,诸位哭也无用。”
“荒唐!”这个时候,钱谦益能站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陛下如此说,难道这大明天下只是陛下一个人的天下吗?”
“正是如此!”魏藻德也开口声援:“陛下一意孤行,对如今时局又有何好处?”
马士英紧随其后:“不如我等各退一步,陛下收回成命,我等为陛下筹措粮草,捐募饷银如何?我听说辽东战事吃紧,陛下可不能为江南之事激起民变,误了辽东大事啊。”
其他的大臣们也都纷纷点头附和。
他们哭也哭了,闹也闹了,朱由检态度还是如此强硬,他们就必须要采取另外一种措施。
谈判!
大家各让一步,没必要逼人太甚。
可惜,朱由检完全不给他们商量的机会和余地,甚至早就等着有人跳出来。
“钱爱卿,听说你这一年连续纳了十房小妾,真是老当益壮啊,又盖了三套新宅,你一个区区四品官,如何能在寸土寸金的南京城,有如此大的花销?”
“魏藻德,朕听说南京城有十三家青楼,二十四家赌坊,全都是富丽堂皇,好像是你们魏府的管家开的,真是大手笔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按照朝廷规制缴纳税款?”
“马士英,听说南京城里所有的商铺,全都是你们马家的买卖,光是南京城郊外,你就有一万亩田产,在松江府还有三万亩肥田,你有这么多的土地,那么多的商铺,年收入高达百万两,可你连一文钱的税收都不上交朝廷,朕说的对也不对?
朱由检面色严厉,对这些官员的背景和私密如数家珍。
能做到这一点,自然要依赖东厂和锦衣卫的功劳。
早在朱由检下江南之前,就已经暗自命令曹化淳先行一步,将此地所有官员的背景和财产全部调查清楚。
要是没有这些情报,朱由检又怎么会和江南的士绅官吏撕破脸?
“这这这!”
“谣传!这全是谣传!”
“老夫两袖清风,哪来那么多的田产?陛下明察啊!“
钱谦益、魏藻德、马士英嘴上虽这么说,可全都汗如雨下,两腿战战兢兢,显然他们嘴上说的和实际情况并不相符。
而其他江南士绅官吏也都默默低下头,不敢再直视朱由检的眼睛。
他们的这点破事,只要随便一查,谁都能查得清楚,更何况还是锦衣卫和东厂亲自出马。
只不过大明历代皇帝从不敢过问江南之事,从嘉靖到万历再到天启,只要哪个皇帝将目光放在江南,就会遭遇不测之灾。
这也导致江南的士绅官吏肆无忌惮,明目张胆的贪赃枉法,为非作歹。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登基仅仅一年的朱由检,动作竟然如此迅速,不仅铲除了魏忠贤,还和京城的文官集团和勋贵火并了一场,最后还大获全胜,打了江南士绅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安排让朱由检意外落水,或者失火的桥段,这位少年天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到达南京城,并且与他们正面交战。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突然!
他们的罪证全都摆在眼前,于情于理,都不敢在在朱由检面前大声说话。
“说啊,你们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哑巴了?”
朱由检冷眼扫视一圈奉天殿,沉声道:“实话告诉你们,朕亲自来江南,不是为了游山玩水,更不是为了祭祀祖先,朕来江南就是就是为了宣战的。”
“摊丁入亩乃是我大明国策,你们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你们给朕听清楚,朕不是在和你们商量,也没有商量余地!”
“若是你们当时有人想让朕意外落水,或者让行宫失火,或者让朕暴毙而亡,那就大可以试试。看看是朕的命大,还是你们的九族命大。”
一席话说完,奉天殿死寂一片。
朱由检已经不再是商量了,而是彻底撕破脸,把江南这一桌饭的桌子都掀了!
他就是明明白白告诉所有江南士绅地主和朝廷官吏,江南的这把火,必须要烧的所有人无所遁形,否则这位少年天子绝不善罢甘休!
在朱由检的强硬态度下,江南摊丁入亩的政策得以推行。
没办法,人家手里有兵权,拳头硬,谁敢跟朱由检硬碰硬?
而且人家已经放出话了,他就在南京行宫里,等着溺水、失火还有暴毙等等事情发生。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说明人家早已有十足的把握,不可能让这些事情发生。
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敢拿着自己九族的性命做赌注,跟朱由检玩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