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还是人多力量大。
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兰阳城的城墙便焕然一新。
昔日破败不堪的城墙此时却高耸入云,看起来极为威风气派。
谢慕白还在城墙上新增了瞭望台,烽火台,就连城门都换上了堪比铁钢的铁桦树木门。
当然,他不会告诉任何人,这坚固的木门还是沈婉从三皇子的老巢里顺来的,想不到这时候竟然派上了用场。
一切似乎都是那么完美,唯一的缺憾就是昔日那几个又老又聋的守卫和这坚固雄伟的城墙格格不入。
谢濂大手一挥,便将那几个老兵召回大营,又派了十余个身手不错的壮汉在此守门。
守门的人是有了,可派谁当城门官呢?
这些壮汉虽然身手可以,但由于时间尚短,这些人还不能让谢濂完全放心。
城门官若非心腹,那绝对是后患无穷。
见他在为人选问题发愁,沈婉便笑着走上前:“高参军,其实我这儿倒有个合适的人选。”
谢濂闻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如果没猜错,这丫头说的应该是冯二了。
冯二是自己未来的女婿,身手也极好,把城门交给他看守似乎很不错。
可一想到他曾是三皇子手下的爪牙,谢濂心里就不大舒服。
冯二可以背叛三皇子,万一哪天再背叛自己怎么办?
对于这种投诚之人,谢濂心里还是有几分顾忌的。
冯二也不是不能用,只是不能在完全信任之前将如此重要的位置交给他。
“冯二不妥。”他阴沉着脸,面无表情地说。
短暂的错愕后,沈婉随即回过神来。
“我说的是胡大海。”她笑着说。
书中写过,胡大海可是三皇子手下的一员猛将,在和大反派军队交战时立功无数。
他不仅身手好,而且性情稳重,头脑灵活。
如今让他当个守城门的小吏,那绝对绰绰有余。
听说是胡大海,谢濂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对于儿子身边这些人,他也曾暗中观察过,他最满意的就是王七和胡大海了。
王七不是那种迂腐的读书人。
他性情洒脱,聪明绝顶。
自从他接手兰阳城后,昔日混乱不堪的小城如今却变得井井有条。
胡大海读书不多,谢濂和他也并无太多接触。
虽然记不清楚以前的事,但直觉却告诉他,这人绝对是个难得的将才!
他的身上,有着自己最喜欢的忠心勇猛。
见谢濂迟迟不语,沈婉误以为他生气了。
李氏以前说过,镇国公这人极有主见。
只要他认定的事,很少有人能让他改变决定。
“如果你不满意就算了。”沈婉想了想,说。
不做这城门官也没什么,只要等城外的路彻底清理好,她就可以继续做生意了。
把车队交给胡大海押送,她压根就不用操任何心。
谢濂淡淡地说:“不,我只是觉得有些屈才了。”
沈婉听了,不禁又惊又喜。
不愧是镇国公!
即便失去记忆,也不妨碍他慧眼识英雄!
对于这个决定,胡大海倒不太满意。
他不喜欢高老大,不想和那种人同流合污。
不管是替沈婉押送货物,还是在育婴堂帮忙,哪个不比在这儿看个破门强百倍?
“大哥,我和世子爷的安危全交给你了。”见他面露不悦之意,沈婉连忙笑道,“你也知道的,城门官必须找个可靠的人。”
“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担此大任了。”
胡大海听了,立刻点头:“行,我干,不过我得带几个兄弟过来。”
既然事关妹子的安危,哪怕对这活再讨厌,他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毕竟,他的命可是她给的!
细想一下,其实来这儿守城门也不错的。
兄弟们年纪也都不小了,如果有个正经差事,或许还能寻门好婚事。
沈婉嫣然一笑:“这是自然。”
“不好了,褚大人受伤了!”
突然,一个百姓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沈婉一惊。
她顾不得许多,飞也似的向城里奔去。
刚穿过一条小巷,只见前面密密麻麻围了一群人。
沈婉也没气,直接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只见王七倒在冰冷的地上,他脸色煞白,双目紧闭,鲜血如小溪般从头顶的一道伤口汩汩流下,染红了如雪般的衣领。
赫连长君眼圈红红的。
他从衣裳上扯下一块布条,胡乱替王七包扎止血。
“快,把他抬到路边屋子里。”沈婉看了,立刻说。
见她来了,赫连长君眼睛一亮,连忙命人把王七抬了进去。
“你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沈婉目光一冷,一脸严肃的向赫连长君看去。
赫连长君连忙问:“小师妹,我知道你医术高超,不过你确定不需要个帮手吗?”
别说这小丫头了,就连将博士当年做手术还需要人递个刀剪什么的。
自己水平虽不够,但打个下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婉并没有理他。
她扭过头去,开始替王七检查伤情。
赫连长君见状,只能叹了口气,这才垂头丧气地退了出去。
算了,其实守门这活儿也蛮重要的。
医生做手术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分心,如果有人突然闯进来那可就糟糕了。
小师妹把这活交给自己,岂不代表在她心里自己还是个可以信赖之人?
想到这儿,赫连长君又开心了起来。
见他出去,沈婉便迅速把门从里面反锁。
这屋子虽然干净,但并不是无菌环境,并不适合做手术。
沈婉拦腰将王七抱起,身形微微一隐,两个人便进了空间。
王七的伤有些麻烦。
虽说沈婉最擅长的就是开颅手术,可面对着至亲之人,她还是心乱如麻,拿手术刀的手还是在微微颤抖着。
可没办法,赫连长君并不会开颅手术。
即便心再乱,还得她自己上!
“放开我,让我进去!”
这时,门外传来了大妞娘凄厉的尖叫声。
既然接了沈婉交给的任务,赫连长君觉得自己必须认真负责,绝对不能放进任何人。
“受伤的是褚卫又不是你男人,你在这儿激动个什么?”他拦住了大妞娘,字里行间皆是浓浓的嘲讽,“哦,我明白了,是不是你守寡时间太久,春心荡漾了?”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关于王七假扮褚卫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同样,赫连长君也不知道。
听着那嘲讽的话语,大妞娘气的浑身发抖。
没错,她惦记着王七。
身为长嫂,小叔子有事她怎么可以坐视不理?
可她偏偏又不能说,她不能告诉这些人,里面躺的男人并不是什么褚卫,而是大魏第一才子王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