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婉和谢慕白也回到了房间。
“天太冷了,以后能不出去就尽量不要出去。”谢慕白替她脱掉身上的氅衣,心疼地说,“有什么事让黑鹰去就行了。”
好吧,老婆是亲的,黑鹰是捡的。
沈婉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我多穿点,回来后再烤烤火就行了。”
流放时比这再艰苦的环境她都坚持下来了,外面这区区风雪还压根难不倒她的。
她笑了笑,便坐在火炉前烤手。
为了防止一氧化碳中毒,她特意将窗户留了道缝隙。
可即便如此,屋里也极为暖和。
谢慕白从身后将她拥在怀里,一双大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体上游走着。
最近实在是太忙了,他甚至都没能好好抱抱她。
尤其在看到冯二和谢慕容订婚后,他的心思便又活泛了起来。
“别这样!”沈婉被他摸的有些痒,笑着说,“大白天的,万一让人看到就不好了。”
“锁着门呢,谁来看?”谢慕白俯下身,轻轻地吻着她那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长发,“婉儿,要不我们也订婚吧?”
是的,他想订婚。
只要有了婚约,秦楚和素问那些苍蝇就可以彻底死心了。
“这事不急。”沈婉笑了笑,“况且你和慕容不一样,她是女孩,订婚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可你是国公府的希望,如果在这个时候订婚,你让那些为你卖命的人怎么想?”
她不是不想订婚,只是不愿让那些将士们寒了心。
他们每天都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操练着,而主子却在开开心心的娶妻生子,换成谁心里恐怕都不会舒服。
虽说镇国公没死,可为了掩人耳目,三年的孝期还是得守的。
谢慕白微微皱眉。
“我们现在这情况,订婚和不订婚又有什么区别?”见大反派不开心,沈婉笑着拉住他的手,“在我心里,我已经认定了是你的人了。”
“即便不订婚,我也不可能看上别人的。”
听了这话,谢慕白心中的不悦才一扫而光。
“对了,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下。”沈婉拉着他的手,认真地说。
对大反派,她不想有任何隐瞒。
于是,她便把今天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当然,其中也包括自己和将赫连长君的关系。
“他竟是你师兄?”谢慕白脸一黑,酸溜溜地问,“你们是同窗?”
见某人又开始泛酸,沈婉笑着说:“只是见过几次而已,根本不熟的。”
“对了,你说赫连璧君这事怎么办,爹会不会去救她?”
谢濂这人虽然嘴上强硬的很,可她看的出,他还是心软了。
也对。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肯为自己出生入死,即便不爱,她肯定也会感动的一塌糊涂。
“他不会的。”谢慕白微微皱眉。
沈婉扭过头去,一脸不解。
不会吧?
误会解开后,谢濂脸色明显变了。
面对一个有救命之恩的女人,他没理由不管不问的。
“他肯定不会管。”见她一脸疑惑,谢慕白非常确定地说,“相信你也看出来了,褚卫并不想处置赫连璧君。”
“我派出去的暗卫也回来了,原来褚卫、陈九和赫连家的人暗中有生意往来。”
“就冲这一点,褚卫就绝对不会动他们。”
“既然不会,所以爹没必要出手。”
沈婉点点头。
看来还是谢家的男人比较理智,如果换成自己,恐怕就第一时间去劫牢了。
“少夫人,你快过去看看吧,赫连璧君突然腹痛难忍。”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
是褚卫。
沈婉和谢慕白相视一笑。
果然,褚卫沉不住气了。
沈婉笑了笑,起身上前并打开了门。
外面天寒地冻,可褚卫额头上竟然布满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披上衣裳,外面冷。”谢慕白也走了过来,将氅衣替沈婉披上。
沈婉微微点头,这才抬眼向褚卫看去:“赫连璧君生病,你找郎中便是,找我做什么。”
“可郎中也看不出什么。”褚卫目光有些飘忽不定,磕磕巴巴地说,“所以……所以便想请少夫人过去看看。”
“实在不行,那只能把她转送州府了。”
转送州府?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到时候只要在路上安排好人手,把人劫走便是。
至于赫连璧君身体里的化功散,还是等他们回番邦后自己解决吧。
不过这事若牵扯上自己,沈婉就不能接受了。
毫无疑问,褚卫想拿她当替死鬼。
到时候人犯被劫,他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到她身上,谁让她是个什么狗屁郡主呢。
沈婉想了想,说:“行,我们这就去看看。”
谢慕白听了,便挽着她的手下了楼。
刚下楼,便看到谢濂赫然站在大厅。
一看到他们,谢濂立刻低下头。
“阿水叔,备车!”沈婉看了,故意说。
看来谢濂对赫连璧君也不是没一点好感,一听到生病,他马上就紧张了起来。
谢濂自然明白沈婉的用意。
他没有拒绝,便去把马车从后院牵了过来。
今年的雪似乎格外的多,洁白的雪花如同断魂的蝴蝶般纷纷扬扬地飘了下来。
半旧的马车行驶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短短一段路,马车车行驶了很久。
终于,一行人来到了大牢。
昏暗的光线下,只见赫连璧君倒在散发着浓浓恶臭味的稻草上。
她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光洁的额头滚滚滑落。
谢濂看了她一眼,立刻将目光移到别处。
赫连璧君也看到了他。
见他一脸冷漠地站在人群后,只觉得心中一寒。
沈婉缓缓走上前,将手搭在了赫连璧君手腕处。
她的心跳很快,脉相怪异。
乍看上去,的确像患了病的模样。
“没事。”沈婉起身,淡淡地说,“清清净净饿上几天就好了。”
“不要给她水,也不要给任何食物。”
一听这话,赫连璧君立刻变了脸色。
死丫头!
这牢饭本就难吃,如果再清清净净饿上几天,那自己还不得活活饿死?
“可她病的很严重的。”褚卫急白了脸,连忙说。
沈婉笑道:“我知道啊,所以要让她饿上几天。”
“如果再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她这病怕是会越来越严重了。”
这话一出,赫连璧君和褚卫齐刷刷变了脸色。
毫无疑问,他们的小技俩被识破了。
这药可是陈九好不容易才从一苗疆老者手里买到的,这药对身体无害,只会产生重病的假相。
他还特意找了几个郎中看了,却没一个认得这药。
于是,他这才让赫连璧君把药服下。
万万不曾想到,这丫头医术竟如此厉害,一眼就能看穿这其中的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