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觉得自己胆子已经很大了,可一看到那个怪叔叔,他就吓的胆战心惊,后背发凉。
若吃了这漂亮“老虎”的糕点,他会不会把自己给扔到山里喂狼?
“他根本就没生你的气。”见他如此可爱,沈婉笑捏了一把那他冻的通红的小脸蛋,“你不用理他的。”
被“老虎”突然摸了脸,了尘吓的面目失色。
他连忙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阿弥陀佛,女施主请自重。”
沈婉看了,和凌筱筱几乎不曾笑岔了气。
在弥陀寺再住些年,这孩子怕真会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和尚。
“姐姐,这孩子太好玩了!”凌筱筱兴奋地说,“看来他还真把我们当成老虎了呢。”
“哈哈哈,我就是老虎,老虎来吃你们啦!”
她一边笑着,一边装出老虎的模样“嗷”了一声。
其他小和尚看了,也被逗的哈哈大笑起来。
“两位姐姐你们别见笑,从我到这儿开始,了尘师兄就是这个样子了。”最小的那和尚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说。
沈婉笑着向那小和尚看去:“那你来这里多久了?”
小和尚扳着手指头,认真地说:“我今年五岁了,来弥陀寺也有三个月了。”
“我们也差不多!”几个小和尚听了,也争先恐后地回答。
什么女人是老虎,那全都是骗人的。
老虎不会这么漂亮,更不会给他们糕点吃。
沈婉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地问:“你们是一起来的?”
小和尚摇摇头:“不是,我来的最晚,了尘师兄来的最早,比我大概早好几个月呢。”
沈婉越听越糊涂。
奇怪!
这些孩子年纪相仿,而且来这弥陀寺的时间又都差不多,这世上不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
“你是怎么来这儿的?”沈婉想了想,便向了尘看去。
凌筱筱更是好奇,连忙坐在小板凳上在线吃瓜。
这么有意思的事儿,怎么可能少得了她!
“大半年前,我爹死在玉门关一役。”了尘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来,“我娘受不了打击,便跳河自尽。”
“后来师父找到了我,把我带到了这弥陀寺。”
一听这话,沈婉脸色陡然一变。
“你们的爹也是玉门关的将士?”她连忙向其他小和尚看去。
小和尚们点点头。
看着这一张张稚嫩的小脸,沈婉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
猛一回头,却看到谢慕白赫然站在门外。
他沉着脸,英俊的脸庞冷的没有一丝丝温度。
一看到他,了尘吓的小脸一白,连忙解释道:“是……是这位女施主给我们糕点的,不是小僧要的!”
谢慕白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身离去。
沈婉看了,连忙追了过去。
大反派并没有回屋,而是踏着茫茫大雪来到寺庙外。
他的呼吸明显有些急促,眸子更是猩红的可怕。
这时,前面一株极为粗壮的大树挡住了他的去路。
大反派一咬牙,一拳砸在大树上。
顿时,粗壮的大树摇晃了几下,便轰然向前倒下。
沈婉一惊。
她立刻冲上前,一把将他拽到一侧。
“你别这样!”看着大反派那双猩红的眸子,她劝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可事情都发生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替他们复仇!”
“如果你也倒下了,那谁去给他们报这血海深仇呢?”
谢慕白痛苦地皱着眉头,眼底赫然闪烁着点点泪光。
“婉儿,抱抱我,我好累!”他将头靠在沈婉肩膀上,宛若孩童般孤单无助,“我真没用!”
“玉门关一役都过去大半年了,可我还没能拿到三皇子通敌的证据。”
“说真的,我没脸见这些孩子……”
一想起那一双双清澈的眸子,他就没勇气再返回弥陀寺。
这老住持都能一个个将这些将士遗孤给寻回来,而自己这个所谓的世子又做了些什么呢?
“不,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沈婉紧紧地抱着他,安慰道,“如果贸然行事,定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于非命的。”
“我们得忍,必须得忍!”
“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身边!”
谢慕白没有再说话,只是将脸深深地埋在她那柔软的长发中,久久都没有动。
他累,真的好累!
这大半年来,他每天都过的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也唯有在她身边,他那颗漂泊的心才能得到片刻安宁。
沈婉也没说话。
她紧紧地抱着他,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即便前方的路再苦再难,她都不会松手的。
良久,谢慕白才缓缓起起身体。
此时的大反派已经恢复了平静,苍白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喜悲:“我们回去吧。”
“等等。”沈婉看着那株大树,微笑着说,“那些孩子不是缺柴火吗,这不是现成的?”
“我这儿还有不少粮食,也给他们一些。”
“等晚上我再收了长芦盐场的仓库,再给他们一些盐。”
“如此一来,他们今年过冬的问题就解决了。”
空间里的粮食都快堆成山了,如今能派上用场,沈婉自然高兴的很。
谢慕白想了想,便点点头。
如今时机的确不成熟,他也只能尽力照顾这些可怜的孩子了。
于是,他便动手将那株大树给拖了回去。
沈婉见状,也从空间里搬出了几袋粮食。
他们一行人只赶了两辆马车,自然不方便一下拿出太多。
可即便如此,几个小和尚还是惊的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谢谢姐姐!”最小的小和尚拉着沈婉的手,高兴地叫了起来。
沈婉摸摸他那小小的脑袋,笑着说:“这株大树可是哥哥砍的呢,这么粗的树,估计够你们烧一段时间了。”
“分明是叔叔!”小和尚认真地说。
沈婉微微扶额。
好吧,叔叔就叔叔。
其实大反派长的也蛮年轻的,只不过整天沉着一张脸给人老谋深算的错觉罢了。
谢慕白也没生气。
他看了那小和尚一眼,便径直向老住持房间走去。
推开破旧的木门,只见老住持正拄着拐杖站在破破烂烂的窗前。
“你到底是谁?”老住持沉着脸,警惕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