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你就不治了?”沈婉冷笑道。
老住持打量了一下四周,满是褶皱的脸庞上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就算是治,施主认为老衲能掏的出诊金吗?”
他没撒谎。
这寺庙很穷,穷到连小和尚们身上的衣裳都很单薄。
还有他们头顶上的破沙帽,上面补丁撂补丁,几乎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如果有钱,他第一件事就是给这些可怜的孩子换上厚厚的棉衣。
沈婉再没说话,直接动手替老住持清理伤口。
不管有钱没钱,这伤终究得治的。
“还是我来吧。”谢慕白看了,说。
住持又如何?
住持也是男人。
只要是异性,他都不喜欢她碰。
他之所以跟进来,无非也是因为这个。
沈婉没有拒绝。
不得不说,大反派动手能力就是强。
在她的指点下,他很快便替老住持敷药并包扎好那条伤腿。
如果不是大反派日后还得做大事,她真想立刻收他为徒,将自己毕生医术都传授于他。
“我再给你点治疗高血压的药。”沈婉从空间掏出一瓶药,递给老住持,“以后少吃盐,多吃蔬菜水果。”
“还有,你得放平心态,不要有太多压力。”
听了这话,老住持长长地叹了口气。
都说出家人四大皆空,可谁又没有点焦心事呢?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
沈婉也没多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她也没闲到去给一陌生人解开心结。
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关心一下大反派呢。
“你的伤已无大碍,我们先去休息了。”沈婉替大反派把手上的血渍清洗干净,淡淡地说,“你也多休息,暂时不要下床行动。”
一听这话,老住持连忙命了尘给他们安排房间。
这寺庙虽破,但空屋子还是有几间。
只不过这庙实在是太破了,即便沈婉和谢慕白分到的也是屋顶破了个洞的房间。
看着那片片雪花从屋顶钻进房间,沈婉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刚流放的时候。
“两位施主,你们先住这儿吧。”了尘板着小脸,一板一眼地说。
看着他这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沈婉突然想逗逗他。
她故意走到他面前,坏坏地笑着问:“那你说我还是老虎吗?”
见这女人步步紧逼,了尘吓的慌了神。
他双手合十,胡乱往后退去。
慌乱中,头上那顶破旧的沙帽也掉了下来。
一看那光秃秃的小脑袋,笑容立刻僵在沈婉脸上。
了尘并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跌跌撞撞的便跑了出去,仿佛身后真的有老虎追似的。
看着他那惊慌失措的背影,沈婉冷冷地说:“他们不是和尚。”
谢慕白“嗯”了一声。
他能说,从踏进这寺庙开始他就察觉到异样了吗?
正常的寺庙,僧人年纪都会有一定差距。
可这弥陀寺却不一样,除了老住持,剩下的这些小和尚的年纪几乎相仿,大都十岁左右的样子。
“别管了。”他淡淡地说,“反正这老住持不是坏人。”
如果是,这老住持也不会为了点诊金就想放弃治疗了。
“也对。”沈婉笑着向大反派看去,“有这操心的时间,还不如好好休息呢。”
这屋子实在是太破了,没有床,没有榻,唯有一张破席铺在脏的看不出颜色的地板上。
虽说有瓦片遮雪,可屋里依旧冷的如冰窖一般。
见四下无人,沈婉便拉着大反派进了空间。
此时,她急需要一个热水澡。
“好舒服啊!”沈婉泡在热水里,懒洋洋地说,“怎么办,我都不想出去了。”
出去做什么?
天寒地冻,小北风和刀子似的,哪里比得上空间舒服。
有时候她甚至想,干脆和大反派在这儿隐居算了。
听着浴室哗哗的流水声,谢慕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胡乱从茶几上拿起一本书,哑着嗓子说:“那你就多泡一会儿吧。”
不行,他得做点别的转移注意力,否则真有可能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可看了半天,他竟一个字都没看得进去,耳畔那哗哗流水声仿佛更加清晰了。
沈婉泡完澡,随便穿着件浴袍出来了。
“你在看什么那么认真?”见大反派坐在那一动不动,她便好奇地走了过去。
谢慕白深吸一口气,故作镇静地说:“没什么,随便看看。”
沈婉有些好奇,便低头看了一眼。
一看上面的内容,她“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你确定要看这个?”她笑着问。
听到笑声,谢慕白这才回这神来,连忙往书上看了一眼。
虽是简体字,但通过图片他也猜出了个大概。
没错,这是一本治疗妇科疾病的书。
一看上面的图片,大反派的脸红的几乎能滴的出血来,吓的他连忙把书放回茶几。
看着如此纯情的大反派,沈婉故意偎依在他身边,坏坏地笑道:“别啊,想看就继续看吧!”
谢慕白低着头,仿佛一个犯错的孩子。
“我……我不是故意看的……”他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说。
沈婉当然信。
不过这个看张图片都敢脸红的主儿,当初是怎么鼓起勇气亲自己的?
“好,我信!”她也不再逗他,笑着说,“对了,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等离开这寺庙后,我们去趟谢家庄好不好?”
谢家庄?
一听这三个字,谢慕白一脸警惕的向她看去:“你要去那儿?”
不用说就知道,她一定是还惦记着绘冬的事!
算了,惦记就惦记吧,大不了把那丫头打发走就是了。
沈婉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都过去这么久了,相信那郎中也把国公爷的衣冠冢给立好了。”
“如今路过这边,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拜祭一下。”
谢慕白微微皱眉。
他想了想,还是点头:“也好。”
“行,那就这么定下来了。”沈婉笑着说,“洗澡水我给你放好了,你也去泡个澡吧。”
“换洗的衣裳也挂在那里,如果还需要什么就喊我。
谢慕白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下。
他特想问一句,如果需要搓背呢,她会同意吗?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