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郑婆子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殆尽。
她不能去官府,不能让孙子的人生有任何污点!
“不不不……沈谷主,我真的没那个意思……”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只是活够了而已。”
一听这话,胡大海恶狠狠地啐了她一脸:“能寻死的地儿多了去了,不管是投河还是上吊,哪个死不了?”
“你还特意跑到这儿来陷害人,可真是恶毒至极!”
“老天有眼,让你这毒妇生这种怪病,可真是报应!”
本就生的凶神恶煞,如今又勃然大怒,胡大海那张涨红的大脸越发显得狰狞可怕。
看着那张杀气腾腾的大脸,郑婆子吓的双腿发软,差点没直接瘫倒在地。
“官爷,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在这儿给各位添麻烦的。”
“可我敢对天发誓,我真的是被逼无奈的。”
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李氏竟然再度圣母心发作。
“少夫人,你就放了她吧。”她小心翼翼地说,“这婆子年纪也大了,又生了这种怪病,真的很可怜的。”
谢慕白闻言,死死地盯了她一眼。
一看那阴凉的目光,李氏吓的连忙低头不语。
突然,驿站外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
沈婉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外面来了黑压压一大群人。
为首的是三皇子,齐思浓尾随其后,后面还浩浩荡荡地跟着一队官兵。
显然,他们的准备工作做的不错。
“看到了吗?”沈婉挑了挑眉,冷眼向李氏看去,“如果不是我察觉到异样,过一会儿我就会被他们抓住,从此身败名裂。”
“运气不好的话,这后半辈子我怕是要在大牢里度过了。”
李氏听了,一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杀了这婆子!”胡大海恼了,直接撸起衣袖。
“我也没办法的。”郑婆子吓了一跳,哭着说,“可我必须得死啊,我不死的话我孙子就完了!”
“齐大姑娘抓了我孙子,给他喂了毒药。”
“她威胁我,如果在今晚子时前不死,那死的就是我孙子啊!”
“我一把年纪了,统共就这一个孙子。”
“只要他没事,哪怕让我出卖良心都无所谓!”
对于郑婆子的想法,沈婉完全能够理解。
可惜她不是谢慕容,更不是李氏,想要她同情心泛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沈婉站在窗口,见三皇子等人进了驿站,唇畔不由的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突然,她取出一根银针,直接刺在郑婆子的膻中穴上。
郑婆子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瘫倒在地。
这时,三皇子等人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冲上二楼,径直向手术室奔来。
手术室大门紧闭,唯有谢慕白一人坐在轮椅上。
清冷的月光透过走廊破旧的窗户洒在他那苍白的脸庞上,越发平添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那份美,竟连三皇子看了都心生嫉妒。
“你在这儿做什么?”三皇子脸一沉,冷冷地问。
谢慕白并不看他一眼,清冷的声音如一缕琴声在黑暗中回荡着:“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这里是驿站,我在这儿并不奇怪。”
“可你堂堂三皇子半夜三更带人跑到这里,这似乎不大正常吧。”
虽未看过书,可自从第一眼看到这病娇美男开始,三皇子就对其颇为忌惮。
他,一定是自己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让开!”三皇子并没有回答,只是厉声喝道。
谢慕白薄唇微勾,略微苍白的脸庞上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我娘子在里面,你一男人进去合适吗?”
“我是女人,我进去!”齐思浓一听,便一把将谢慕白推开,破门而入。
屋内光线极为昏暗,唯有一盏煤油灯在黑暗中闪烁着昏黄的光芒。
借着那抹微弱的光芒,齐思浓清楚地看到郑婆子静静地躺在正中央的小床上,衣服上沾染了大量血渍。
而沈婉站在床旁,双手血淋淋的,目光更是惶恐不安。
“贱人,你杀人了!”齐思浓心中狂喜,立刻抬高了声音。
听到声音,三皇子也急切地走了进来,其余人将谢慕白挡在了门外。
看到沈婉那惊恐无助的模样时,他突然心中有些不舍。
这等才貌双全的美人若杀了,未免有些可惜了。
“沈小姐,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他想了想,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不会治,你就别逞这个强。”
“如今闹出人命,就算是本王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走吧,我们还是去官府吧!”
沈婉一听,连忙点点头。
“走,我们快去!”她立刻上前,伸手便去拽三皇子衣袖。
一看那血淋淋的手,三皇子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你那么急着去官府?”齐思浓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怎么,是牢饭太好吃了,还是你受不了流放之苦,想找个安稳的地儿养老?”
看着她这副嚣张的模样,沈婉收起眼底的惊恐,高傲地抬起了头。
“没错,我的确是想找个安稳的地儿。”她扬了扬眉,似笑非笑的向齐思浓看去,“不过不是我住,是给你找的!”
“你说什么?”齐思浓冷笑一声,“你该不会是吓糊涂了吧。”
“那地儿可是你沈大谷主的,我可没这福分消受的。”
一想到这贱人马上就要坐牢,齐思浓心情大好,就连这闷热的空气似乎都格外的清新。
“你怎么不问问郑婆子死之前对我说了些什么呢?”沈婉冷冷一笑,高声道,“她说她死了,她的孙子就得救了。”
一听这话,齐思浓脸色一变。
“什么狗屁孙子,本姑娘根本听不懂!”她没好气地说。
“不会吧?”沈婉冷笑着走上前,死死地盯着她那双漆黑的眸子,“分明是你绑架了她的孙子,你竟然说不懂?”
“我看你们也带了官兵过来,不如让他们立刻去搜,看看到底能不能从你那儿找到她孙子!”
“只要人还活着,那就绝对能找的到!”
听了这话,齐思浓竟松了口气。
她也不再掩饰,阴恻恻地狞笑着:“如果我说确定找不到呢?”
不需要太多语言,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这话外的含义。
“贱人,你好狠的心!”
突然,郑婆子猛的一下从小床上坐起,一脸愤怒的向齐思浓看去。
齐思浓一惊,就连牙齿都在拼命地打着颤:“你……你竟然没有死?”
“你这贱人不死,我哪里舍得死!”郑婆子跳下小床,一把拽住了齐思浓的头发,“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死了,就会立刻放了我孙子。”
“万万不曾想到,你竟然敢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