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一惊。
他死死地盯了沈婉一眼,这才匆匆返回马车。
“什么事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他阴着脸,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怒意。
侍卫白着脸,一脸惊恐的向他看去,磕磕巴巴地说:“钱……都……都不见了。”
三皇子脸一白。
这怎么可能!
马车一直有人看守,就算那些流犯们有这个贼心也没机会的!
三皇子不信,便亲自上马车查看。
撩开铺在座位上的布帘,放在下面的包袱果然不翼而飞。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如同私邸和硝矿一模一样,消失的毫无任何预兆。
谢慕白,一定是谢慕白干的!
每次只要他出现的地方东西就会消失,这恐怕不是简单的巧合能够解释的!
“不好了,我们的粮食也不见了。”另一个侍卫也冲上前,战战兢兢地说。
一听这话,三皇子一口老血涌上喉咙,整个人立刻晕了过去。
一见他晕倒,侍卫吓的脸都白了。
沈嫣看了,也立刻慌了神。
不,不行,他绝对不能死的!
他若死了,那自己的皇后梦怎么办?
“老谷主,求你快点给他看看吧。”她真的怕了,一脸紧张的向老谷主看去。
看着那被烧的摇摇欲坠的茅草屋,老谷主暗褐色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清了清嗓子,冷眼向沈婉看去:“你过去给看看吧。”
“记住我告诉你的那几个穴道,把握好力度,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这丫头救过灵枢,今天这场大戏他必须毫无理由配合。
至于三皇子,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沈婉一听,头立刻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可他答应的一万两银子还没影儿呢。”
“我和他非亲非故的,凭什么白白给他治病!”
三皇子现在可是身无分文,想要他再拿出一万两银子,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你就不能先救人吗?”沈嫣一听,听的脸都白了,“不都说医者仁心吗,你怎么可能这么恶毒,竟见死不救!”
沈婉翻了个白眼,一脸嘲讽的向她看去:“我就是恶毒,你有意见就别找我!”
可不找她又能找谁呢,显然药王谷那两位并不想插手这事。
一时间,沈嫣没了主意。
“要不你打个欠条吧。”谢慕白突然开口。
一听这话,沈嫣眼睛一亮:“对,我可以打欠条的!”
见小绿茶上钩,谢慕白唇畔泛起一抹冷笑。
沈婉也笑了。
“记得让三皇子也在上面画押,你的人品我可是不信的。”她点点头,叮嘱道,“还有啊,这钱可是算利息的,你总不能拖个十年八年再还吧。”
“至于利息,那就日息三分吧。”
什么日息月息,沈嫣压根就不懂。
那几个侍卫倒懂,但也没人想过要提醒。
什么要提醒?
如今三皇子情况危急,花钱能保平安已经很不错了。
沈嫣按照小丑女的要求写好欠条,并拉着三皇子的手摁上手印。
看着欠条上那猩红的手印,沈婉邪恶地吹了口气,这才塞进怀里。
不把三皇子这块大肥肉压榨成油脂,她又怎么会安心呢。
沈婉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取出一根金针。
她将膀子抡圆后,这才恶狠狠的向三皇子身上扎去。
三皇子身体重重一颤,凄厉的尖叫声差点没将所有人的耳膜给硬生生震破。
“贱人,你要干什么?”沈嫣一惊,一脸警惕的向沈婉看去。
众侍卫们见状,“刷”的一下抽出腰间的长刀,眼底赫然升腾起明显的杀意。
其他流犯一看,也立刻站在沈婉身后,誓与她共存亡。
看着那一柄柄闪烁着凄厉寒光的长刀,沈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这不是醒了吗?”
沈嫣微微一愣,随即低头看去。
果然,三皇子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却黯淡的很。
“怎么样?”沈嫣连忙扶着他,急切地问。
三皇子微微皱眉,目光虚盯着半空的某一点。
他哑着嗓子,声音虚弱的很:“有点晕。”
“给你们治病太麻烦了,那我还是先走了。”沈婉啐了一口,转身便要走。
见她要走,沈嫣立刻急了:“一万两银子,你竟然只扎一针?”
“刀都快架脖子上了,你以为我还能集中精神给治病?”沈婉没好气地说,“才一万两银子,还不值得我以身犯险呢。”
“钱我不要,你就等着你家三皇子当一辈子癞疤头吧。”
听了这话,三皇子这才注意到,身边的侍卫们都已经拔出了长刀。
“你们都退下。”他无力地摇摇头,一脸疲惫地说,“本王相信沈小姐。”
听了这话,侍卫们才收起长刀。
“沈小姐,请!”三皇子疲惫一笑,彬彬有礼地说。
沈婉翻了个白眼,这才极不情愿地走上前,胡乱扎了几针。
她每一针都极为用力,三皇子痛的哭爹喊娘,差点连国粹都给喊出来了。
故意的,这丑女一定故意的!
可即便明知如此,他也不敢拒绝。
就在三皇子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沈婉终于收手了。
“可惜了啊!”她摇摇头,一脸惋惜地看着手里的金针,“下次再见,怕是得十年后了。”
她一边叹息着,一边怅然离去。
沈嫣见状,连忙上前扶着三皇子:“有效果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施针不久,三皇子只觉得头上脓疮好像没那么痒了,就连痛意也减少了几分。
难道,这种怪病的施针方式就是如此奇怪?
他微微点头:“好像有用。”
“这病一定和那贱人有关,所以她才会治。”沈嫣压低声音,一脸恶毒地说,“还有那老谷主,现在分明和她是一伙的了。”
“我觉得你还是得当心点,或许那贱人会在针上动什么手脚。”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多恶毒,听说钱氏和孙氏的死都和她有关呢。”
见三皇子痛成这样,此时她倒暗暗庆幸让出这个机会了。
如果换成自己,想必肯定挺不过这几针的。
三皇子心里烦躁的很,只觉得天眩地转。
可一听这话,他目光微微一动:“嫣儿,有件事情必须要你去做。”
“什么事?”沈嫣有些受宠若惊。
自从谋杀谢慕白失败后,别说愉妃了,就连襄阳侯对这宝贝女儿都极为失望。
如今三皇子竟亲自求她,看来自己也并非一无是处。
三皇子眼底掠过一抹阴毒的神色,咬牙切齿地说:“拆散他们!”
“我?”沈嫣一听,不由地冷笑了起来,“我可没这本事。”
那小丑女和死残废现在恩爱着呢,想当初自己使尽百般手段都没能让他们分开,现在自然更不可能了。
更何况如今长发尽失,容颜有损,谢慕白更不可能看得上自己了。
“是的,你!”三皇子邪魅一笑,温热的指尖轻轻的从那张绝美的脸庞上滑过,“现在本王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也唯有你才会尽力去做。”
“你放心,这事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
“一群狼可怕,可如果将它们一个个分化,那也不值一提了。”
“没了沈婉和药王谷的谢慕白,他充其量也不过是只失去利爪的瘸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