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闻言,目光复杂的向谢慕白看去。
他刚想询问,却见沈嫣扭着纤细的小蛮腰走了进来。
她紧挨着谢慕白坐下,眼珠子却一直滴溜溜地转,不时往舱外的渔夫身上看去。
王七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不知不觉中,渔船便行驶到了河中央。
河里本就凉快,再加上两岸风景又极美,不少流犯们都坐在外面乘凉戏水。
大妞娘讨厌沈嫣,也带着孩子来到舱外。
一时间,舱外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不好了,进水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声。
王七目光一紧,立刻冲了出去。
低头一看,甲板上赫然多了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冰冷的河水直接漫了进来。
一时间人们乱成一团,小小的渔船也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虽是流犯,可他们大都是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寄生虫,根本不通水性。
“情况不妙,你们还是自己想办法逃命吧!”
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流犯们,渔夫唇畔泛起一抹阴森邪恶的笑容。
话音未落,他便纵身一跃,直接跳进水里。
而其他渔船已经走远,即便流犯们吼破了嗓子,也压根没有要掉头的意思。
“小叔子,这可怎么办?“大妞娘见状,一脸惊恐的向王七看去。
王七并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看向谢慕白。
他知道,这病娇美男绝对有办法的。
“不会有事的。“谢慕白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正准备逃跑的沈嫣身上,“嫣儿水性极好,让她把我们送到对岸就是了。”
一听这话,沈嫣像看傻子似的盯着他:“让我送?”
这病秧子一定是疯了,所以才会提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要求。
这几天伺候他本就一肚子气,怎知他竟变本加厉,还要让她将这些犯人送上岸!
笑话!
如果想救他们,她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跑到这鬼地方?
“没错。”谢慕白点点头,温和地笑道,“你这么善良,一定不会看着大家都被淹死的。”
一听沈嫣会水性,其他流犯纷纷涌进船舱。
“先送我,我身体不好!”
“不行,先送我家孩子,我家孩子还小着呢!”
还没等沈嫣反应过来,一只只大手就已经死死将她拽住。
“不,不行的!”她白着脸,大声辩解道,“我自己游勉强可以,但带个人真的不行的!”
她没撒谎。
她自幼娇生惯养,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呢。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王七会意,故意质问道,“以前每次遇到危险,都是沈婉拼了命的救我们,怎么到你这里就不行了?”
一听这话,众人也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
“是啊,同是姐妹,怎么相差的就这么大呢?“
“可不是,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劝世子爷把沈婉留下呢。”
一个最为强壮的流犯见状,直接把她抱到船头便跳了下去。
“放开我,我真的不行了!”沈嫣呛了好几口水,一脸惊恐的大声呼喊着。
可不管她如何挣扎,那流犯依旧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他死死地抱着沈嫣,拼命地催促道:“给老子快点游!”
这大汉实在是太重了,别说是游了,沈嫣只觉得自己立刻就要淹死了。
此时船上的情况也不大好。
水越来越多,破旧的小船也渐渐下沉。
谢慕白倒是一脸淡定。
冰冷的河水已经将鞋袜浸透,可他却依旧纹丝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
这时,一艘漂亮的船从远处驶了过来。
谢慕白看了,唇畔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来的!
“救命啊!“
看到那船,众流犯们纷纷挥舞着胳膊,大声呼喊着。
近了,又近了!
他们清楚地看到,沈婉穿着袭淡粉色的纱裙静静地站在船头。
微风吹乱了她那乌黑的长发,一双如墨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烁着美丽的光泽。
生平第一次,他们觉得这丑女竟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圣洁。
听到呼救声,沈婉让水手们把船靠近,并将渔船上的人都接了过来。
在王七背着谢慕白上船时,她故意将脸移到一边。
“快走吧。”她抬眼向水手看去。
见他们要走,正在水里挣扎的沈嫣不由的急了。
“妹妹,快救我啊!“她连忙喊道。
沈婉微微皱眉,面无表情地说:“襄阳侯早已和我断绝关系,貌似你再喊我妹妹不大合适。“
“那我喊你沈姑娘,这总行了吧?“沈嫣使出吃奶的力气,一脚将那壮汉踹掉,”求求你,快救我!“
被那壮汉折腾了这么久,别说是游到对岸了,此时她就连爬上船的力气都没有。
“给我个救你的理由!”沈婉抱着胳膊,坏坏一笑。
就冲原主身体里的毒素,她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小绿茶的。
情急之下,沈嫣不禁脱口而出:“我把谢慕白给你,这总行了吧?”
“嫣儿,你这样不大合适吧?”谢慕白坐在甲板上,冷冷地说,“我发过誓的,定要和你生死相依,你怎么可以把我推给别的女人呢?”
“要不这样,干脆我陪你一起死吧!”
话音未落,他便做出一副要跳河的架势。
“你死你的,少拉着我!”沈嫣眼睛一红,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我不要死,我还没活够呢!”
谢慕白并没有生气,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灿烂了起来。
“沈嫣,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吧?”他冷笑着,目光如尖刀般凌厉的可怕,“快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看着那凌厉的目光,沈嫣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
她不是掩饰的很好吗,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
不,不可能的,他们绝对不可能发现的!
“你……你胡说些什么?”她白着脸,磕磕巴巴地说,“我只是单纯想找你罢了。”
“可你这人又懒又馋又没本事,还天天把我当女佣使,我当初眼瞎才看上你的!”
谢慕白气极反笑。
想当初这桩婚事可是襄阳侯府求来的,又何来的眼瞎一说!
以他堂堂镇国公世子的身份,别说娶个侯府千金了,就算尚公主也是绰绰有余。
“谢慕白本来就是我的,又何尝用你来让!”沈婉勾了勾唇,邪恶一笑,“想让我救你也不是不可以,要不你给我当半个月的使唤丫头?”
让她堂堂侯府千金当使唤丫头?
沈嫣听了,肺都差点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