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不傻啊?”沈婉唇角微勾,巴掌大的小脸上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你找的婆子不是你说了算吗?”
秦大少这才如梦初醒。
是他急糊涂了。
陈留县可是他的地盘,他还用得着怕那个土匪婆子?
很快,他便命人找来了个牙婆。
不得不说,这牙婆还是非常专业的。
当着众人的面,她直接拆穿了孙氏的谎话。
秦大少,果真是清白的!
“来人,把这贱人送到县衙!”
“告诉县令,这贱人诬蔑皇商,罪不可恕!”
秦大少恨的咬牙切齿,眼底赫然升腾起浓浓杀意。
看到他眼底那抹杀意,孙氏这才害怕了。
“五弟救我!”她流着泪,一脸绝望的向谢慕白看去,“我不能死的!”
“你答应过你三哥,你会照顾好我的!”
谢慕白沉着脸,声音冷的没有一丝丝温度:“我三哥若知道你如此不知廉耻,一定会后悔娶你进门的。”
孙氏闻言,脸色陡然一变。
“谢慕白,你还是人吗?”她勃然大怒,发疯似的怒吼着,“我为什么会有今天,难道不就是被你所害吗?”
“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生!”
“当初皇上是想让你上战场的,是你三哥扔下了还没掀红盖头的我,替你去的战场!”
“如果当初上战场的是你,我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李氏进门比她要早,对当时的情况非常了解。
她白着脸,辩解道:“当时世子爷又犯病了,难道你能让一病人上战场吗?”
此时的孙氏早已失去了理智,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她红着眼睛,发疯似的尖叫道:“我不管,反正都是他的错,都是他欠我的,是他害我成的寡妇!”
“你错了。”谢慕白冷冷地说,“如果那次上战场的是我,谢家也逃不过今天的命运。”
他没撒谎。
只要谢家还有一个男丁在,三皇子就不可能放过国公府的。
如果可以选择,他也想像三哥那样轰轰烈烈的血染沙场。
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可如今背负着这累累血债活着,那才是最难的。
三哥临行前曾笑着说过,他这人宁折不弯,忍辱负重的事情还是交给别人吧。
“胡说,都是你这扫把星给害的!”孙氏哪里肯听别人的解释,像泼妇般坐在地上叫骂着。
见她如此厚颜无耻,沈婉不由地冷笑道:“我男人可没逼你嫁给那土匪!”
“你给我闭嘴!”孙氏咬着牙,一脸恶毒的向她看去,“沈婉,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初明明是我看先看中了太子,偏偏你去横插一脚,害我只能嫁给了一个庶子!”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早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了!”
听了这话,沈婉终于明白这女人为什么对自己会有如此深的恨意。
原来,她竟肖想当什么太子妃!
在书中,那太子无疑就是个人形木偶。
要相貌没相貌,要本事没本事,他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让男主的造反更合理。
与其说孙氏看上他,倒不如说看上他太子的身份罢了。
“沈婉,我们走吧。”谢慕白没再看孙氏一眼,冷冷地说。
和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他实在是无话可说。
沈婉听了,便推着轮椅往外走。
“她怎么办?”秦大少追上前,压低声音问。
他恨孙氏是真,但碍于亲戚这层身份,又不好真的痛下杀手。
沈婉冷笑道:“两条路,一个是你留着做小妾,第二个就是把她赶走,继续流放!”
秦大少连想都没有想,果断选择第二条。
至于报官,那绝对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事情若传出去,一来自己名声受损,二来也会惊动了正在坐月子的夫人。
倒不如将这女人给逐出家门,一了百了!
“看在沈姑娘的面子上,今天就便宜你了!”他阴着脸,恶狠狠的冲孙氏吼道,”来人,抽她二十皮鞭,再逐出家门!“
原以为自己死定了,一听这话,孙氏立刻转悲为喜。
可一想到那二十皮鞭,她的后背就开始隐隐作痛。
见沈婉要走,秦楚亲自送来一大堆谢礼,秦大少也备了一沓厚厚银票。
“这些布匹我能换成别的吗?”看着那两大箱子布料,沈婉问。
秦楚连忙问:“你想要什么?”
“给我辆马车吧。”沈婉笑着说。
她早就想要辆马车了,只不过没机会。
有架子车推着谢慕白虽然方便,但终究还是有些累。
可有了马车就不一样了,又轻松又舒适,一路上还可以看沿途风景呢。
况且收了谢礼,秦楚也不再欠她什么了。
“这有什么难的!”秦楚笑道。
没一会儿,他便命人赶来一辆马车。
沈婉拍了拍那黑马的脑袋,满意地点点头:“多谢。”
她将东西都搬上车,又把谢慕白抱了进去。
车内空间虽大,但谢慕容却执意坐在外面。
“你们回去吧。”沈婉也跳上了车,冲秦家兄弟笑道。
秦家兄弟施礼相送:“少夫人慢走!”
沈婉笑了笑,这才一挥马鞭,马车便徐徐前行。
“五嫂,你真厉害,竟然连马车都会赶!”谢慕容又惊又喜。
“这有什么难的。”沈婉笑道,“我骑马更厉害呢。”
听了这话,谢慕容对她的崇拜不由的又增加了几分:“五嫂,你怎么会那么多?”
“没人疼没人爱的,会的自然就多了。”沈婉开玩笑地说。
谢慕白在车内听了,心微微一紧。
突然,一年轻男子骑马追了上来。
沈婉一抬头,却发现是秦楚。
“有事吗?”她诧异地问。
秦楚红着脸,有些心虚的向她看去:“我……我想说,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可以回陈留找我的。”
虽然没有魂牵梦萦,更没有在一起时的甜蜜喜悦,但他还是觉得娶了这小丑女应该会很幸福的。
“不会有那一天的。”
沈婉尚未开口,马车里便传出一个阴冷的声音。
那声音并不高,却不怒自威,给人一种无形的压抑感。
不过轻飘飘一个声音,就让秦楚被打的落花流水,无处可逃。
这次,他真的是败了。
他想自己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和这等男人抢女人。
秦楚没听清楚沈婉又说了些什么,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马车从眼前走过。
从秦府到驿站并不远,没一会儿他们便到了。
在看到沈婉驾着辆马车来到驿站门口时,王七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你把秦府给打劫了?”他诧异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