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谢慕容气就不打一处来。
“孙氏自己霸占了最大一间,李氏带二宝住一间,最可恶的是大宝,他竟和赵氏各占一间。”她扳着白嫩修长的手指,开始细细数着,“说什么赵氏精神不好,怕自己半夜被活活掐死!”
“我气不过和那小崽子理论,却被孙氏给训了一通。”
“无奈之下,我只能睡在厅的屏风后了。”
听了这话,沈婉不由的心中一暖。
这丫头宁可自己睡屏风后也要给他们留一间屋子,看来她是真的改了。
“我倒觉得这里不错。”她推开了窗户,看着外面的假山笑道,“这里至少没蚊子,也干净的很。”
这里没蚊子,其他屋里不同样没有吗?
谢慕容一脸不解。
傍晚时分,新晋升人父的秦大少派人请他们赴宴。
孙氏一听,立刻精心梳洗了一番。
她这身衣裳是路上李氏给新做的,布料虽然差了些,但至少干净的很。
“表哥请我赴宴,你们就不必去了。”见沈婉正在给谢慕白梳头,她冷笑着说,“别以为自己当了次接生婆就了不起,难道你不知道三姑六婆地位可是非常低的?”
“尤其是接生婆,这双手可是脏的很呢!”
沈婉一边梳着大反派那如瀑布般柔顺的黑发,一边冷笑道:“怪不得你这么脏,原来是双脏手替你接生的啊!”
“你胡说!”孙氏一急,骂道,“你才脏呢!”
“我脏?”沈婉直接撸起衣袖,露出小臂处的守宫砂,“我再脏守宫砂还在,你的呢?”
看着那点守宫砂,谢慕白目光微微一动。
果然,传言是不可信的。
孙氏气的浑身发抖,却偏偏无言以对。
就因为她跟过那猎户,这一路上所有人都明里暗里挤兑她,一些登徒浪子更是隔三差五占她便宜。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就非得揪住这一点不放呢?
再看看赵氏,这才几天时间,大家都不再提她那点风流韵事了。
“反正不许你去!”孙氏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我家的亲戚,你凭什么去见!”
“四弟妹,你带二宝和我去,其他人等一概不许踏出小院半步!”
如今这群人中,似乎也唯有李氏带的出去。
赵氏痴痴傻傻的,大宝又没教养,谢慕容又和她有仇。
可李氏却不一样,她性情温婉,进退有度,那清丽的相貌也不会抢了自己风头。
“你确定是请你,而不是请我?”沈婉似笑非笑的向她看去。
孙氏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一脸嘲讽地冷笑道:“小贱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还没听说哪个接生婆能赴主人宴会的!”
话音未落,她便扭着丰腴的小蛮腰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却见秦楚已经进了小院,身后还跟了两个拿着包袱的婆子。
“表弟你也太气了,我自己去就行了,又何必亲自来接我?”一看到他,孙氏连忙换了副笑脸,“说真的,我在这儿住已经很打扰了,你们又何必气,还送什么礼!”
她一边说着,一边便上前拿包袱。
“我是来接沈姑娘的。”秦楚眉头一皱,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憎恶,“这些东西也是给她的。”
刚才这女人的话,丝毫不差的都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这种表姐,不要也罢!
孙氏听了,双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你……你说什么?”她白着脸,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你……你说什么,我可是你亲表姐啊!”
秦楚懒得理她。
他并没有再看她一眼,径直进了西厢房。
此时,大反派已经梳好了头。
某人的手实在是太笨了,梳了大半天也没把头发给束好。
最后还是谢慕白自己出马,用半截发簪将头发固定住。
“世子爷,沈姑娘。”秦楚看了他们一眼,毕恭毕敬地说,“大嫂派我给你们送些衣物,也不知道是否合身。”
沈婉会意。
如果没猜错,定是秦夫人见她衣着太寒酸的缘故。
她笑了笑,说:“秦夫人送的自然都是极好的,替我多谢秦夫人。”
谢慕容接过包袱,放到了西厢房柜子,并用锁锁好。
“沈姑娘,请!”秦楚微微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沈婉笑了笑,这才推着谢慕白往外走。
“五嫂,你慢点。”看到脚下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谢慕容提醒道。
见他们往外走,孙氏也跟了上去。
“你就不必去了。”秦楚厌恶地盯了她一眼,冷冷地说。
孙氏一脸不解:“为什么?”
“因为大哥只想请他们三位。”秦楚一改平时的温文儒雅,毫不气地说。
孙氏不信,冷笑道:“不可能,我可是你们秦家的亲戚!”
“亲戚?”秦楚冷冷一笑,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嘲讽,“我家可没有嫁给土匪的亲戚!”
话音未落,他便拂袖离去。
听了这话,本来心里就不舒服的大宝“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可恶,竟敢不让自己去!
现在倒好,谁都不用去了!
“小杂种,笑什么?”孙氏将气都移在大宝身上,歇斯底里地叫骂着。
大宝冲她做了个鬼脸:“我就笑,气死你这土匪婆子!”
“看我不打死你这小杂种!”孙氏气的脸都白了,挥起拳头便向大宝身上砸去。
小院顿时乱成一团。
秦楚清楚地听到了身后的一切,却没有制止。
酒宴就摆在老宅的大厅,除了秦大少,还有白天见过的几个老郎中陪坐。
一见沈婉来了,他们便连忙迎上前,将沈婉夫妇让到了上座。
“对了,你表姐他们呢?”见只有他们三人,秦大少抬眼向秦公子看去。
秦公子微微皱眉:“他们不想来。”
没错,他撒谎了。
只要一想到孙氏那张可恶的嘴脸,他就恶心的吃不下饭。
秦大少也没多想,便去招呼人了。
“沈姑娘,老夫敬你一杯。”一白发老郎中端着酒杯走上前,毕恭毕敬地说。
沈婉见状,连忙摇头:“我不会喝酒的。”
听了这话,老郎中不禁一脸尴尬。
他举着酒杯站了大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问:“敢问沈姑娘一句,你有没有收徒的打算呢?”
沈婉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我……我想拜沈姑娘为师!”老郎中红着脸,有些不自然地说。
得知这丫头和药王谷相熟时,他对其医术本还心存几分疑虑。
如今亲眼看到她将一脚踏进阎王殿的大夫人给硬生生拉了回来,这让他不由的心悦诚服。
沈婉诧异地瞪大眼睛:“老先生,你是不开玩笑吧?”
“没有。”老郎中一脸严肃地说,“我专攻妇科多年,却不及姑娘十分之一。”
“如果姑娘能指点一二,那也算是我的造化了。”
话音未落,只见其他几个郎中也纷纷上前。
“求姑娘能指点一二!”
看着那些年龄都可以当自己爹的郎中们,沈婉不禁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