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首领与柒（二十五）
我不知道烂命华为何要逼我入魔，我没有问，他没有说。
我无需去问，因为无论他是否承认，我均可确定，我此番入魔，全然是拜他所赐。
因为这已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局势的变化，就是从他出现开始。
若不是因为他的出现，我甚至早已复仇成功，早已将梅花大侠当众击杀。
是他的出现，将这里的局势扭转。
即便是加上首领与三大暗影刺，我也根本奈他不得。
直至，我入了魔。“年轻人，你因失去而入魔，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烂命华还在对我说教，而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我重新握起了刀，单手握刀。
因为我的另一只手，要用来保护那个女孩。
她躺在我的怀中，身子越发冰凉。
胸口的鲜血还在止不住的往外流，我知道，她已性命堪忧。
我当然想救她，可我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我并不是医生，也不懂救人。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看着她靠在我怀里，静静的流逝着生命。
我没有坐以待毙，我早已抛出性命。
或许，我会比他先丧失生命。
亦或许，我会让这里的所有人，都为她陪葬。“啊！”我扬起手中的魔刀千刃，嘶吼着，朝烂命华劈砍了过去。
烂命华站在原地，始终不动。
我这一刀比先前的攻击要强百倍，我不信烂命华还能挡得住。
结果，烂命华还是挡住了。
不过，他不再是徒手来挡，而是祭出了他的武器。
一柄剑，血红色的剑。
他从丹田内祭出了那把剑，只轻轻挥剑，看起来极为轻描淡写。
可就是这么轻轻一挥剑，他就将我的全力一刀，给彻底挡住了。
“年轻人，激发你体内最强力量的方法不应该是入魔，而是守护。”烂命华站在我面前，耐心的跟我讲着某些我根本听不懂的道理。此时的我，非但听不懂，而且根本也不会去听。
我现在只想杀了他，杀了他这个永远都不知道在做什么的人。
这一刀被挡下了，并没有关系。
因为刀还在我手上，我还能继续挥出第二刀，第三刀……
我可以挥出无数刀，直至将他打败，将他击杀。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抱着梅花十三，或许是因为她为救我而重伤，而濒死。
我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就入了魔，难不成，是因为她？
我不再多想，不该多想。
我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挥出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第无数刀。我没有再停下，第二刀斩向烂命华时，就连我脚下的地面都因扛不住压力而裂开了。
我没有停歇，直接再出第三刀。
烂命华终于退了，身形连带着脚步往后退了一步，我看见，他手里的那把剑，开始出现微微的晃动。
我不明白，他为何还不反击？
既然已经掏出了武器，为什么只防守，而不反击？
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究竟想做什么？
我继续出刀，第四刀，第五刀，第六刀……直至斩出了第三十七刀。
烂命华手里的剑仍旧毫发无损，但他的身形已经退出了百米之远。
而且，越往后，他退的距离便越远。看上去，就好像是有些体力不支。
他当然会体力不支，因为他已经连续挡下了我整整三十七刀。
任何人体内的力量都是有限的，即便是再强的人也不例外。
即便是烂命华，也不例外。
我看见他在喘气，重重的喘气。
手里依旧握着那把剑，脸上仿佛出现了一抹欣慰的神情。
他刚刚是在笑？
我似乎看见了烂命华脸上的笑容，一闪即逝的笑容。
他究竟在笑什么？
“你对我出了三十七刀，我回你七剑，不算欺负你吧。”
烂命华终于开始反击，当他对我说出这句话后，我便知道，真正的战斗，此刻才刚刚开始。
“唰——！！！”
烂命华一剑横扫，一剑竖劈。
这两剑并不算快，就好像他是故意打来让我抵挡的。
我不会防御，也不懂防御。
因为我手里握着的是魔刀千刃，这把刀，只攻不防，天下无双。
我不回防，我只会以杀对杀。
在看着血色的剑光从烂命华掌中那柄长剑中祭出，朝我迎面扑来时，我立刻也横劈出一记刀罡。
而刀罡之外，还围绕着层层的刀光。
紫色的刀光，如影随形一般，与那刀罡一起，冲刷在那血色剑光之上。
烂命华所祭出的剑光，被我的刀罡瞬间吞噬。
刀罡还在前行，我这一招，便反压了烂命华两剑。
原本我以为，那环绕层层刀光的刀罡会逼得烂命华朝一侧闪去。
毕竟闪开才是对自己最有利，最安全，最稳妥的方式。
毕竟谁也不知道，那刀罡中究竟隐藏了多么强大的力量。
但烂命华不同，因为他是烂命华。
只见他抬起手臂，祭出一掌。
掌中雷动，掌风如同扑面而来的海啸，瞬间将那刀罡彻底吞噬。
我惊奇的发现，他的掌法，似乎要比手中的剑，还强数倍。
我不敢小觑，也没有小觑。我将手里的刀攥的更紧了几分，我知道，我必须蓄力，才有机会与他一战。
否则，光这般打下去，我甚至连碰到他的机会都没有。
“年轻人，接下来的这五剑，你可要看清楚了。”烂命华的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了一抹不似平常的笑。
说好的七剑，烂命华果真出了七剑。
他后面那五剑使出后，我只看见一剑。
因为他也只出一剑，那为何，他要说这是五剑？
无论是一剑还是五剑，我都必须出刀了，哪怕我的蓄力还未完成，我都必须出刀了。
因为我只有一只手可用来战斗，所以在烂命华的剑朝我刺来时，我必须出刀。
烂命华瞬移到我的身前，他的身法早已达到了超凡脱俗的地步。他手中的剑犹如一点血光飞射而来，我只看见一道剑影，一点血光。
我横起魔刀，本想一刀斩去，强行破他剑影，比他后退。
然而，那剑影却忽的一分为五，那血光也瞬间斑驳点点。
就仿佛，我的眼前出现了五道剑影，五点血光。
我终于明白烂命华最后这五剑的意思，原来他早已将五剑藏在一剑之中。
这看似只出了一招一剑，实则内藏五招五剑。
我猛然一惊，反应过来时已没有闪避机会。
于是，我将只攻不防的魔刀千刃再次崩裂，然后改变其形态，使得它成为一面布满裂痕的盾。
由魔刀碎片凝聚而成的千刃护盾。碎片护盾挡在我的身前，抵挡烂命华的这一剑化五剑。
“嗤嗤嗤嗤嗤——”
很快，五道剑刃刺穿身体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千刃护盾还在，可我却被重重的击飞出去了。
是剑气，从那剑影中射出的五道剑气。
我倒在了地上，双臂、双腿、胸口共计五处，都留下了一个细小的血窟窿。
我感到浑身乏力，而我怀中的少女，几乎已经没了气息。
绝望、痛苦、悲愤、不甘……种种情绪涌上心头，这一刻，我再不是面无表情的首席暗影刺柒，我压抑在心中十年的情感，终是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空气中，回荡着某种声音。
那是一种激昂无比的琵琶音，是刺联盟组织独有的战曲之音。
那个声音仿佛在嘲讽我，有个女人仿佛在我耳边大笑，“你怎么倒了下？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