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情与债
诛仙剑的剑光直冲天际，身为妖族七大圣之首的黑牛精被剑光彻底覆盖，但其周身涌现而起的黑光，却是凝聚成一道护盾，将他牢牢护住。
但黑牛精的攻势，很明显已经被梅花十三这一剑给彻底压下，甚至，他只有防守之力，而并无丝毫反击之机。
而那剑光，却是震慑千里。
哪怕此时正身处刺联盟总部的伍六七，也可抬头望见，望见那冷冽如霜，威力巨大的一剑。
剑光将天染成了血的颜色，伍六七见状，立即施展双目金光洞察千里之外，见梅花十三安全无恙，方才又放下心来。五大地藏虽然是黄泉门的高层，但他们对黄泉门的了解，最高也只是仅限于黄泉门主。
而伍六七想要知道的，却是黄泉门身后之人。
又或者说，是那位躲在暗处的，操控者！
“你们就在这好好铲土，等着我给你们带解药回来。”伍六七说完后，转身便朝黄泉门方向腾空飞去，转眼就没了身影。
“为什么要留我们几个这么强的人在这铲土？他为什么不带我们一块去，至少我们还能帮一帮他啊！”三藏主双臂环胸，显然是不想干这份苦差事。
“你确定以他的实力，需要我们帮？”大藏主淡淡道。
三藏主无言以对。
伍六七已经离去，黑夜再次袭来。
为以防万一，所有的黄泉门徒都被安置在刺联盟总部外，只留了四位地藏与那十三位天门杀手在已成废墟的暗影殿，挖土。
今夜无月，夜空中只有点点繁星。
刺联盟总部内外出奇的安静，因为无论是刺联盟的刺们还是黄泉门的门徒们，都已进入酣睡之中。
昨夜的血战，让他们双方之间结下了无解的血仇，也令他们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精力。
安静的夜，使得人的心，也变得安静了下来。
清风缓缓的吹过，窗前传来沙沙的声响。
每一位暗影刺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立庭院，曼珠沙华也不例外。
但此时，曼珠沙华的庭院内，除了她自己之外，还有一位精神焕发的老人。
床榻上，曼珠沙华静静的躺着，她本该在一个时辰前醒来。但，她现在必须在明天日出后才会醒来，因为刺首领给她喂下了一颗有助睡眠的药物。
可以让她继续沉睡数个时辰。
刺首领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那苍老的双目始终落在曼珠沙华的脸上，一动不动。
“明珠，明珠……”刺首领忽然开口，轻微的喊了两声。
他明显不是在喊曼珠沙华，可他又分明是在深深的注视着她。
准确的说，刺首领紧紧注视着的只是曼珠沙华的眉眼，那双眉眼，与欧阳明珠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
刺首领从未见过眉眼这般相像的人，直到他遇见了曼珠沙华。
经过伍六七以命续命，得以继续存活的刺首领此时的真气与功力，都已恢复到巅峰之期。放眼世间，少有敌手。
但他的心，却已是彻底的老去，彻底的死去。
即便他还能再活十年，百年，他的心，也再活不过一天。
伸出手，摸到曼珠沙华的怀中，刺首领将那块冰冷的首领令牌取出，紧紧握在掌中。
灯火摇曳，老人坐在床前，看着她的眉眼。
他想对她说些什么，但最终，老人也只是抿了抿嘴唇，什么也没说。
他撑着双臂，站起了身。
那年迈的背挺直着，没有一丝一毫的弯曲。
“吱呀~”
老人轻轻的推开门，又小心翼翼的关上，而后攥紧了那块孤独的令牌，朝院外走去。
黑夜中，只留下他的足迹，以及，那高大挺拔的背影。
玄武国，一间栈内。
在处理完刺联盟总部的乱局后，赤牙与江主任便先行离开了，来到城中，找了一间栈，开了一间房。
在这一战中，赤牙与江主任的损耗也是不小，精力几乎是耗尽。
所以两人倒头便睡了，并未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前戏。
夜幕降临之际，江主任忽的独自一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栈，趁着夜色，重新返回刺联盟总部。
只是，她似乎低估了赤牙的警觉性。
在江主任刚刚掀开被子时，赤牙就已经惊醒了。月光之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朝着望龙江方向，飞掠而去。
在即将抵达望龙江畔时，江主任终是停了下来。
“阿权，停下吧，不必再跟了。”江主任转过身，正好迎上赤牙的脸庞。
他跟的她，很紧，很近。
“师姐，你要去做什么？”赤牙盯着她的眼睛，急忙问道。
温暖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那绿色秀发的眼眸显得无比的清澈，温良。
“为什么又要返回刺联盟总部？师姐，你究竟要去做什么？”
此时的赤牙不仅感到十分的焦急，那清澈眼眸中的神情也逐渐变得困惑，复杂了起来。
很显然，他已经大致猜测到一些。“阿权，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回去吧，这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江主任道。
“他？”赤牙的瞳孔猛地紧缩，惊讶道，“首领？”
赤牙在这一刻，仿佛想明白了许多事。
他终于明白，为何师姐会突然接受首领的请求，成为他用来对付黄泉门与暗影使者的后手。
他也终于猜出，师姐去找首领，是要做什么。
“你要替师傅报仇？”赤牙试着问道。
“是。”江主任抿了抿唇，重重的点头道，“师门血仇，不得不报。我与他之间已有约定，我帮他对付黄泉门，他与我公平一战。”
“不行！”赤牙猛地喊道，“师姐，你绝不能去！”
“我心意已决。”江主任缓缓的伸出手，抚摸着赤牙的脸庞，“阿权，你知道吗？师傅的仇，我始终无法释怀，这些年，我常常梦见师傅的身影。”
赤牙的呼吸变得急促，沉重，他低着头，嗓音变得沙哑起来，“师姐，首领对我有恩。”
“所以，我只能选择，与他公平一战。如此一来，无论生死输赢，我都可以问心无愧。”江主任抬起头，注视着赤牙的眼睛，“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师傅。”
“师姐……”赤牙突然张开手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他不敢松开半分，就好似只要自己稍有松动，师姐就会永远离自己而去一般。
“阿权，对不起，我没有选择。”江主任冲着赤牙缓缓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