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完了？”
许大茂见人都散了，露出意兴阑珊的表情，拍拍屁股上的土道：
“照我说，这半坛子尿根本治标不治本，起码灌阎解成七八天，这邪病才能除根。”
还没有离开的人，听到许大茂这话，纷纷在心里骂他阴损。
灌七八天的尿，还不得把人呛死。
“许大茂，你等下。”
眼看许大茂要进屋，方岩朝他招了招手。
许大茂回头道：“什么事？”
“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方岩给了许大茂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朝中院走去。
许大茂站在门口愣了半天，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许大茂跟着方岩进了他屋，忽然一愣。
只见餐桌上，赫然摆放着三个齿轮。
他当即脸色一变。
这不是他让棒梗放到方岩屋里的东西吗？
“认识它吗？”
方岩指了指桌上的齿轮，看着许大茂。
许大茂脸色煞白，连忙摇头道：“不认识……从来没见过，要是没事，我先回去了。”
说着，他转身便走。
“你敢走，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报案！”
方岩冰冷的声音响起。
许大茂心虚地站在原地，慢慢地转过身，强笑道：“方岩，我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不过看起来，好像是咱们厂生产的齿轮。”
“要不要我把棒梗叫过来，当面对质？”方岩冷声道。
“你……你叫棒梗干什么？”
许大茂还在狡辩。
方岩盯着许大茂道：“你让棒梗把它们放到我屋里，想要陷害我是偷机密零件的敌特，还需要我说得更清楚吗？”
“你再跟我装傻，就怪别我不气了。”
许大茂的一双眼，滴溜溜转，猜测方岩到底是何用意。
“方岩，那你想怎么办？”
许大茂知道事情败露，只得认怂。
方岩道：“我这里有三个选择，给你挑。”
许大茂赶紧竖起耳朵听。
“第一个选择，我把它们交给公安，让他们定夺。”
“该抓的抓，该坐牢的坐牢，该挨枪子的挨枪子。”
许大茂一听这话，立即摇头。
方岩继续道：“第二个选择，我不报公安，以后你每月发工资，都要分给我一半的钱票。”
“一半的钱票？！”
许大茂再次拼命摇头。
他每天工资和外快加起来，也有五十左右。
这个年代每月五十块钱，差不多相当于前世的月薪一万。
再加上他是一个人。
这小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了。
如果把工资分给方岩一半，倒也不是说不能过，但生活质量肯定腰斩。
许大茂自然不愿意。
“那第三个选择呢？”
许大茂拒绝第二个选择后，眼巴巴地盯着方岩。
方岩饶有兴致地看着许大茂，说道：“第三个选择，这些齿轮是谁给你的，说出来，你每个月只用给我十块就行。”
“这……”
许大茂顿时犹豫了起来。
齿轮是刘海中给他的。
要不要出卖刘海中呢？
不出卖的话，他自己扛下来，每月要给方岩二十多块钱。
说出来，他只用给十块就行了。
一番犹豫后，许大茂决定出卖刘海中。
“是二大爷给我弄的。”
果然是刘海中。
方岩早就猜到可能是他，没想到还真是。
“去把刘海中叫过来。”
方岩朝许大茂摆了摆手。
许大茂顿时像斗败的公鸡一样，低着头走了出去。
到后院，拍打着刘海中的门。
刘海中这会儿正吃着炒鸡蛋，嗦着小酒，美滋滋的。
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眼巴巴地看着炒鸡蛋，只能干咽口水。
“二大爷，我是许大茂，您出来下。”
许大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刘海中愣了下，起身走到门口，见到神色惶恐不安的许大茂。
“许大茂，你这是怎么了？”
许大茂咬了咬牙，终于鼓足勇气道：“二大爷，不好了，东窗事发了。”
“什么东窗事发？”
刘海中一脸疑惑道。
许大茂四下环顾，见没人后，凑到刘海中耳旁说着。
刘海中脸色瞬间一变，眼神凶狠地瞪着许大茂，压低着声音吼道：“许大茂，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出尔反尔，把我给卖了？”
许大茂一脸委屈道：
“二大爷，我也不想啊。”
“这方岩太厉害了，他早就猜到是您。”
“毕竟咱这院里能搞到齿轮的，除了一大爷，也就只有您了。”
许大茂没说是自己出卖，而是说方岩猜出来的。
刘海中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抽出皮带，狠狠地抽许大茂一顿。
不过他最终没做出来。
毕竟许大茂又不是他儿子。
况且他一个老头，也未必打得过年轻力壮的许大茂。
“方岩还说什么？”
刘海中强忍愤怒，神色紧张地问道。
许大茂说道：“他让我请您过去，就是谈这件事。”
刘海中抬头看了眼方岩的后屋墙，想了想，转身回屋披上外套，跟着许大茂去了方岩的屋子。
刚进屋，迎面就感到一股热气。
“方岩，你这屋够暖和啊。”
“你可真舍得烧煤。”
刘海中刚进屋，就满脸堆笑地奉承着。
只是看到餐桌上摆放的齿轮后，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或者说比哭还难看。
许大茂跟着进屋，赶紧把门关上。
“二大爷，首先我没得罪您吧？”
方岩开门见山地道。
方岩记得他和刘海中之间的过节，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像没锁门、不够尊敬他等等。
远不至于让他恨自己，到栽赃陷害的地步。
刘海中挺着大肚子，厚颜强笑，支支吾吾道：“这个……确实没有……”
“既然我没得罪您，您为什么要陷害我？”
“偷窃藏匿工厂机密齿轮，这可是要当作敌特抓起来，挨枪子的啊！”
方岩指着餐桌上的三个齿轮，义正言辞地呵斥道。
“这……都是许大茂指示我的，跟我没关系。”
刘海中脑筋迟钝，不懂得辩解，本能地把责任推到许大茂身上。
“二大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本来只是想想，没想付诸实施，还不是您三番五次地催促我，要怪就得怪您！”
许大茂当然不想背这个锅，立即反口相讥。
两人立即吵了起来。
只不过许大茂嘴皮子利索，顿时把刘海中说得无法反驳，只能干瞪眼生气。
他挺着的大肚子，不停地高低起伏。
显然被气得不轻。
“行了，都别吵了。”
方岩不想惊动院里的其他人，眼神冷漠地看着两人，朝许大茂挥挥手道：
“许大茂，你先回去吧，记住我说的话，每月一号准时给我送过来。”
“行行，我知道了。”
许大茂有些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刘海中听得出方岩和许大茂话里有话，连忙问道：
“方岩，许大茂都跟你说了什么？”
“你可千万不能信，他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