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小方、小刘
小方是一个刚进电视台没多久的见习员工，刚从大学毕业，学习会计专业。
她被分到王金芬的手下，日以继夜的加班，不过对此并没有任何怨言。
虽然王金芬是一个灭绝师太，整天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对手下的人也非常严格，但是小方觉得师傅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苛刻。
她在教导上面还是非常尽责，尽管会一直加班，但是学到了很多东西，甚至有时候很迟的时候还会倒一杯咖啡。
那时候的她觉得师傅应该也是一个温暖的人，只是不善于与人表达而已。
“小方，你觉得婚姻是什么？”某一个晚上，王金芬曾这样问过她。
她愣愣的答道：“婚姻就是两个相爱的人走到一起。”
王金芬呵呵一笑：“那按照你的说法，那些离婚的人又是因为什么？”
她思索再三：“应该是感情到头了，所以就分开了。”
“好天真的想法。”王金芬停顿了一下：“真希望我也能像你一样。”
那一刻，她脸红的像个苹果，但还是鼓起勇气反问：“师傅，那您觉得婚姻是什么？”
她叹了一口气：“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一直没有结婚。”
她没有再问，但是能够感觉到师傅的心颤抖了一下，甚至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师傅或许也很期待婚姻。只是这句话一直没有说出来。
当我问询小方的时候，她一直在哭，哭的妆容都有些花了，直到后面终于止住了。
我问了一些问题，而她也尽可能控制住情绪进行一一回答。
原来在这之前，她们俩一直在办公室里整理电视台的财务报告。直到冉冉事件发生后，该楼层的人全都跑下去看热闹。
她想去看，但又有点担心。不过王金芬觉察到了这一点，笑着让她去看看，然后从头到尾的跟自己讲一遍。
她大致了解后又重新回到了办公室，可是那时候看见的就只是一具尸体了。
“上下只是相隔一个楼层，为什么你是坐电梯而不是走楼梯下来？”
“当时我已经被吓呆了，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了，所以就只能坐电梯。”
“那离开前有看见王金芬在喝咖啡吗？”我继续追问。“咖啡？”她想了一会：“应该没有吧。师傅只有在精神不佳的情况下才会喝咖啡。可是今天她的状态非常好，一直在努力工作。”
“那她今天有喝过水吗？”
“当然有了。”小方补充一句：“师傅最喜欢用那个透明玻璃杯了。”
“透明玻璃杯？”我一下抓到了重点。我清楚的记得地上碎的是一个陶瓷杯：“难道说王金芬喝水和喝咖啡是用两个不同的杯子。”
“是的。”小方点头：“这是师傅的一个怪癖。”
“那其他人也都知道这点吗？”我再次追问。
“应该是吧，毕竟师傅也算是电视台的一个焦点人物。”
“好的，谢谢你。”在离开之前小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她的眼睛已经红肿：“警官，虽然在别人眼里师傅是一个奇怪的人，但在我心中她是一个好人。我希望您能抓住凶手，不要让其逍遥法外。”
“放心吧，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拿出一张名片：“如果你有想起什么线索，也可以联系我。”
当我再次回到楼上办公室时，夜歌的调查已经结束，不过有一个重大发现。
“陈阳，你看这里。”他指着监控上的一个身影说道：“这个人在昨晚深夜的时候悄悄潜入了王金芬的办公室。虽然不能拍到他在里面做了什么，但明显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放大了那个画面。我看着那个人影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刘。”一瞬间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名字，那不正是负责冉冉播放视频的人。
想到他的一瞬间，我立即又对冉冉的事件有了一个新的看法。
如果他说谎了呢？那么事情的走向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完全可以监守自盗，然后陷害其他人。
一想到这里，我再次想起了那份笔录。
孙贺在那个时间点出现是一个意外。就算他重视这个节目，小刘也知道他会来，但根本不确定时间。
另外丁轩也是同样的道理。他确实答应了冉冉过来，而且还是在节目之后。可是谁又能确认他会在第一时间赶来，若是中间出现了一些特殊情况呢！
唯有翟丽坤，她是接到小刘的电话后才赶过来。
如果孙贺和丁轩都没有在那个时间过来，而冉冉的视频在这个时候播放了，那些第一嫌疑人自然就落到了她的身上。可是小刘跟翟丽坤又有什么仇怨，他为什么要陷害她呢？还有他为什么要在深夜去王金芬的办公室？
这一切的谜团都只有通过他才能知道。
我们是在小刘的办公桌找到他，他正在喝水。
“小刘，我们需要跟你聊一聊。”我的问话非常随意，但时刻注意着他的变化。
如果他一有动静逃跑，那么我会在第一时间将其拦住。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警官，刚才不是已经做过笔录了吗？”
“是的，不过我们掌握了一些新的证据。”
当我们又来到一个密闭的房间时，夜歌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视频播放了出来。
“小刘，可以跟我们解释一下吗？”我盯着他的眼睛。可是他的回答超出了我的想象：“这真的是我吗？我还一直以为是做梦呢？”
“做梦？”我楞了一下：“小刘，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我劝你还是好好交代吧，就是你在王金芬的杯子里下了毒。”
“我没有。”他还是有点不相信：“那天我真的是在做梦。我跟王经理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她，这完全说不通啊？”
“你不说没有关系，事情很快就会真相大白。”我才刚说完，大门就被打开。
蛮牛已经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小药瓶。
“陈阳，这是我们在他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找到的。”蛮牛兴奋的将瓶子递给了我。
我打开瓶子的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子的苦杏仁味，里面正是氰化钾的粉末。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我冷冷的望着小刘。
“这不是我的，真的不是我的，肯定是有人在栽赃。”他开始激动起来，然后不停的否认：“我完全没有理由要害她。”
“你还要继续强词夺理吗？”夜歌也接着说道：“我们现在怀疑冉冉的视频也是你自己偷梁换柱，然后想要嫁祸给翟丽坤。除了她之外，我们现在也怀疑是你杀了郦娜。只要物证科那边能够证明两者的氰化钾是一致的，那么就算你不开口也没法狡辩。”
小刘听着警方给他罗列的一条条罪名，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起来：“这一定是梦，我肯定是在做梦。”
尽管他一直这么说，但是证据在前也只能将他押回警局。
不过我总觉得事情的进展有些太顺利，顺利的有些过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监控录像。如果他真的是凶手，难道会不知道那个监控？难道不会想一些其他办法？
还有这起案子应该是跟池风有关，跟他的九个情人有关。乔欢的死也是跟一个女人有关。
那小刘在这其中又是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还是说他之所以杀人跟前面根本就没有关系，仅仅只是另外一个案子，不过串联了。
这个想法一旦开始滋生，我就越想搞清楚其中的缘由。
“夜歌，安排一下，依次叫小刘的同事进来，我要跟他们好好谈谈。”
他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好。”
第一个进来的人是翟丽坤，她也是我最想问的一个人。
“你跟小刘有过节吗？”
“应该没有吧，他是一个很好的前辈，一直都有在照顾我。”翟丽坤有些懂我的提问。
我看着这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然后把那个结论说了出来：“我们现在怀疑他不仅杀了郦娜，而且也杀了王金芬，甚至还想把冉冉的事件嫁祸给你。”
“什么？”翟丽坤的眼睛瞪的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小刘不可能是凶手。他是一个老好人，从来就没有得罪过那两位，跟我也相处的很好。”
“我们也很不愿相信这点，但在他的抽屉里找到了氰化钾，就是它毒死了王金芬和郦娜。”
一时之间，翟丽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忽然想起了小刘的状态，他一直在强调自己是在做梦。
“小刘最近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翟丽坤想了一会：“有些不好，经常在工作上丢三落四，就好像丢了一个魂一样，而且最近他的情绪很容易激动。甚至前脚刚交代一件事情，转眼就忘记了。上次他的一个同事就这么跟我唠叨过，还说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你确定吗？”我再次强调一遍。
“是的。”她继续说道：“待会你问下其他人就知道了。”
正如她所说的一样，小刘的同事也都证明了这点。
“看来有必要给他做一个心理检查。”我在心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