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僵持和陪伴
苏泽壹被吓到了，他没有想到冷沐会这么一副疯魔的模样，随时要癫狂的疯态令人心脏悸动不已，忍不住想要往后退。
有些人一旦陷入情感的旋涡里，便会一头扎进而无法自拔。
冷沐自然看到了自己在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里是什么鬼样子，他猛然闭上眼，抿唇转头往回走去。
“学长，我吃饱了，先回屋了。”冷沐强自镇定的声音响起时，苏泽壹才猛然觉得后背一阵冷汗，凉意袭来。
苏泽壹撑住前额，懊恼地垂首低眉，是他冲动了。不是今天的一举一动，而是那天不小心给冷沐松了口的举动，现在想起，简直是傻兮兮的可以。
心动又如何，还不足以让这一切迎来更加艰难的局面。
之后，苏泽壹一直对冷沐不冷不热，态度粗粗看去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冷沐心底难受得要紧，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学长，是真的真的想要和他断开关系，对他现在举止礼貌有度。
当朋友，不当情人。
冷沐锋芒毕露的眼神在夜里依然犀利如剑，怎么可能让你如愿……
俩人的关系陷入了胶着状态，苏泽壹冷淡，冷沐装傻，学校里的人自然也都看在眼里，认识的也无人敢上前去说几句，而苏泽壹临近高考，确实开始忙了起来，各种习题册堆积成山，也渐渐地将俩人之间的拉锯战忘在了脑后。
冷沐趁着晚上苏泽壹熬夜复习看书的时候，瞅准机会端着夜宵到他面前献殷勤，彼时苏泽壹只是斜睨了他一眼，倒是没有拒绝。
冷沐心眼儿多的很，总会在这儿搞搞，那儿摆弄一下，而且在学校人多的时候从不会主动上前去纠缠苏泽壹，等到出来了学校，人流量少了，才偷偷摸摸地追上前面苏泽壹的步伐。
为此，苏泽壹也很少再忍心去苛责冷沐，俩人一直这般模式相安无事到了高考的那两天。
“学长，早餐已经做好了。”冷沐围着围裙，歪头看向站在厨房门口呆愣的苏泽壹，笑的很阳光。
苏泽壹：“……谢谢，什么时候起来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揉捏着眉头，有些无奈地靠在门框上。
冷沐回头认真地盯着汤面，嗓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低沉。
“六点，我睡不着。”
苏泽壹：“……”
这孩子是抓着他的死穴不放了，明知道他会心软。
等到苏泽壹去洗漱收拾好自己，换好衣服回来，冷沐已经将早餐一一端上桌，很丰盛，水煮鸡蛋，油条，三明治，小笼包，还有两大杯牛奶。
俩人安静地相对而坐，苏泽壹很快就解决完了自己面前的早餐，吃的很饱，和那天他做给冷沐的晚餐一对比，简直是惨不忍睹……
“学长，紧张吗？”冷沐突然问道。
“不会。”苏泽壹最近并不只是为了看书而看书，另一方面也可能为了躲避冷沐，他对高考这件事确实没有放多大的心力进去，他的成绩本就已经是全校第一了，再看书也不过提高个十几分，左右对他报考志愿学校没有多大的关系。
“那你好好考试，我送你过去吧。”冷沐因为今天放假，才得以这么说。
“好。”苏泽壹顿了顿，点头。
俩人一前一后地从家里出发，坐车去往学校，一路上交警叔叔的身影遍布每一个路口，整个城市的人都在为这两天重大的日子而全力以赴，紧张的气氛从窗外弥漫进来。
冷沐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苏泽壹身边，他突然往后靠去，漫不经心地说。
“学长，加油。”
即使你的家人没有陪在你的身边，我也依旧在。
“嗯。”苏泽壹感觉到了冷沐的认真和郑重其事，回头看向身侧的小孩，突然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脑袋，比想象中的要柔软许多，和他的人不一样。冷沐倏忽陷入僵硬之中，仔细一看，红云悄然浮上他的脸颊，只是不明显。
苏泽壹只身孤影地走进了考场，冷沐站在外面看他进去之后，并没有回去，而是找了个树荫站着等他。
日头很辣，太阳渐渐地从斜侧升上头顶，晒得人皮肤火辣辣得疼，冷沐脸颊上汗水直淌，他后背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汗蒸蒸地贴在肌肤上，难受的紧。
等到钟声响起时，上午的考试终于结束了，冷沐继续稳如泰山地等着。
苏泽壹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冷沐这一副黏黏糊糊的模样，既想笑又觉得心酸。
“学长，考的怎么样？”冷沐迎上前，笑嘻嘻地说道。
“还好，先回去吧。”苏泽壹说完，却被拽住，疑惑地回头。“我在附近定了一个包厢，有休息室，回家太赶了，去那儿休息吧。”冷沐说道，这一刻他似乎变得成熟沉稳了不少。
苏泽壹：“……你既然定了包厢，怎么不进去。”
他沉默了一瞬，拍了拍冷沐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带路。”
冷沐也没有辩解，只是淡淡地笑道，“我要等你，没有人等你。”
苏泽壹脚步顿了一下，咬住下唇，眼眶不知为何悄然红了一块，如同涂了胭脂，浅淡得令人以为下一秒就会化掉一般。
冷沐的肩膀不知不觉开始变得宽阔而可靠，这个孩子不知不觉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着，苏泽壹不敢往深处想，抿唇拽紧身上的书包。
下午的考试很快，就又要开始了。
苏泽壹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冷沐，突然说道，“进去等我，小心中暑了。”
“好。”冷沐自然是要答应得好好的。
等到苏泽壹进去之后，冷沐依然站在树荫底下，闷热的高温连吹来的风都带着蒸烤的味道，令人窒息。
“诶，小伙子，你也是来等家人考试的呀？”一位大妈已经眼熟冷沐很久了，笑眯眯地突然来到他的身边，摇着蒲扇坐下。
“嗯。”冷沐顿了一下，确实是家人没错，很重要的家里人。
“高考啊，就是这些学生重要的人生转折点了，也不知道……”大妈还在那儿顾自絮絮叨叨着。
冷沐则已经开始走神。
学长应该已经想好了去哪里上大学了，或者是打算出国留学；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学长什么都没跟他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