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所言的那些话,是不敬。”齐国公夫人脸色一沉,她皱着眉头,将宽大的衣袖拂去身后。
她依然不依不饶着,尽管神色已溢出了些许恐惧。
齐国公夫人的强大气场,只震慑住了她的神情,可那张嘴到是硬的。
“事实便是如此,我不过是把我所见说出来罢了,您又何必那么生气?”白霞慧撇了撇嘴,一脸满不在乎的说道。
齐国公夫人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她道“先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你再次说出这番话,可有想过后果?”
白霞慧一脸不屑地看了眼站在齐国公夫人的林如思,抬起手掩面笑了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
没等林如思开口,齐国公夫人再次为她发声。
四周似乎都散发出齐国公夫人的怒气。
那声训斥响彻在白霞慧的耳畔,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耳廓,便知道齐国公夫人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但面对齐国公夫人的训斥,她依旧不放在心上。
白霞慧偏过身子去面对着林如思。
林如思见她转了过来,警觉的皱了皱眉头,眉间霎时透出一股冷冽。
“何必剑拔弩张呢?”
“一而再再而三给你台阶下,当真把自己当成大人物了。”林如思冷不伶仃的吐出这几个字。
这些字眼传入白霞慧的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
她有些控制不住本性,怒目圆睁的瞪着林如思。
白霞慧也抬起了架子,她却不知面前站着的,是绝对惹不起的人:“我可是世家大小姐,你凭什么在这队伍说三道四?”。
听到这话,林如思垂下眼眸,但并未开口。
见她变得沉默了,白霞慧又立刻嚣张了起来,厌气达到了顶峰。
“你这般无礼的盯着我看,又是作何居心?”
说完,白霞慧就伸出手向林如思的脸上挥去。
只是巴掌还未落到林如思的脸上,就被一只手给拦截了,随即一声清脆又响亮的声音蹦了出来。
白霞慧疼痛万分地捂着脸,纤细的手腕也被齐国公夫人的手抓得生疼,她委屈的眼里闪出泪花。
“早就说过了,不要再得寸进尺。”
白霞慧呲牙咧嘴的抽回手,眼中的戾气更重,她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人,疾言厉色道:“本小姐受了伤,一定要你们全部陪葬!”
林如思冷哼一声,眼眸中竟温含了几分笑意,似是看跳梁小丑一般,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面前的“大小姐”撒泼。
“怎得吵起来了?”
周边几个仪态端庄的姑娘款着身子,小碎步的往前移了移。
“不知道。”
她们用宽大的衣袖掩着面,小声的议论道。个个脸上都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有些并不知情林如思的地位,当做看热闹似的,开始冷嘲热讽说道“白家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看来她惹了大麻烦。”
正如他们所言,白慧霞确实不好惹,仗着父亲的权势,在外嚣张跋扈。
是个名副其实被宠坏的“大小姐。”
但此刻将要倒霉的并不是林如思,而是不知方寸的白霞慧。
“你若是给本小姐道歉,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林如思看着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千金,难掩不屑。
她本着不愿声张的心理,一次又一次隐忍。
如今看来,她所隐忍的一切,给的一切机会,都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白霞慧不愿踏下台阶,也不领她的情。
既然如此,林如思也没有默不作声的必要了,她沉下声,正色道“你多次、并且这般无理的议论皇族的是非,又该当何罪?”
“我……”白霞慧懦怯的嗫嚅了两声。
林如思神色一冷,当即逼上前去。
“既然你不打算草草了事,那么我便陪你玩到底。”她一边说着一边抬眸,眼眸中分明戏谑的笑着。
直到现在,白霞幡然醒悟,她大概也清楚面前站着的,并非是一般的杂碎。
齐国公夫人端举着的手放下又抬起,她揉了揉太阳穴,目光有些许凶恶。
“我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惹的众人议论纷纷,败坏了皇族形象,又不合礼法。”林如思环顾着四周,有不少人围观着。
她们依旧小声的议论着。
秉持着看热闹的心理,饶有趣味的打量着这一场较量。
白霞慧背后打了个冷颤,她撑着身子。
面对林如思的强大气场,她的腿有些发软,只好向后退几步,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勉强维持着方才的气焰。
“皇族……”白霞慧嘴里小声呢喃。
她愣了愣,抬头去,与林如思的目光刚好撞在了一起。
随即她又大笑了起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自我欺骗的开口说道“你若是皇族,那我便是……”
“住口。”
齐国公夫人实在忍不了这个刁钻刻薄的大小姐,出言制止也算是救了她一命。倘若白霞慧真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来抬高自己的地位,那么事态就无可挽回了。
齐国公夫人举办这场宴会的本意也并非如此,闹的不欢而散只会带来不好的声响,她此刻只想把宴会安安心心的办下去。
“白大小姐?白家大小姐?”林如思以称呼了两遍,她笑道“未曾听闻过。”
“我们白家,家大业大,你简直!你简直!你简直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白霞慧听她竟然用那么轻佻的话概括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家事,不由得怒火中烧。
眼看事态又像一根弦一样紧绷着,焰火的火苗开始四处乱窜时,这时有个幽幽的声音飘了出来。
“白家大小姐好大的口气,竟敢这么对景烈王妃这般吼叫,依我看小命不保咯。”
“什……什么?!”
白霞慧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目瞪口呆的重新上下打量了番林如思。
看着面前的人面容清秀,眼瞳清澈,以及那款款的身姿,她忽然明白了些什么,露出受到大惊的神色。
“竟然是堂堂景烈王……”白霞慧小声嘀咕,她立刻慌张了起来。
襟袖蹭在柱上染了不少灰,那些灰尘随着她剧烈摆动的手全都杨撒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