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志终于放开手中染血的箭,一步一步走到宋谨央面前。

    “镇国夫人,只要你跪下求我,我就放过你们,如何?”

    冯氏爬了过来,匍匐在宋谨央的脚下。

    “母妃,求您救救他,救救光翰。他这一生太苦了,他不能再出事了!母妃,求求您!”

    云氏见状大惊。

    “嗵”的一声跪下。

    “大人,我是母妃的儿媳,我代她下跪,求您饶过咱们。”

    冯氏也端端正正地跪地,视线始终在萦绕黑人羽身上,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黑人羽,一颗心碎成片片。

    自己第一次没能救他,这一次难道还是救不了他吗?

    宋谨央看着黑人羽。

    后者惨白着一张脸,惨烈地一笑。

    “夫人,他……不会……放,您……”

    “啊!”

    孙承志从怀里掏出一包盐,毫无征兆地撒在他的伤口上。

    痛得他再也忍不住叫出了声。

    “闭嘴!没用的残废,哪里轮得到你说话?嗯?!”

    孙承志双目充血,犹如一个野兽,疯癫地看着地上的黑人羽,一股噬血的快感瞬间淹没了他。

    “你命大,让你逃过一次!这一次,你休想逃出生天。”

    孙承志恶狠狠地转身,面向宋谨央,大声咆哮。

    “镇国夫人,你有没有当黑掌柜是自己人?还是仅仅把他当作下人?你觉得为了个下人,不值得下跪,是吗?”

    “没错!”

    宋谨央的话一下子震惊了所有人。

    冯氏怔怔地看着她,一脸不可置信。

    宋谨央站起身,一步一步拄着龙头拐逼近孙承志。

    “一个掌柜的,我宋谨央手上没有千个也有百个。你凭什么认为,凭他就可以威胁我?”

    “你!”

    孙承志气得额突突地跳。

    “他不可以,谁可以?”

    孙承志一把扯过冯氏,把手中的绣春刀架到她的脖子上。

    “她可以吗?”

    宋谨央冷静地看着他,眉梢都没有抬一抬。

    孙承志气血逆流,险些被她活活气死。

    他一把推开冯氏,揪住云氏的发髻,一把将她扯了起来。

    “啊!”

    云氏痛得惨叫出声。

    “她呢?她可是云首辅的孙女,您连云首辅也不放在眼里吗?”

    宋谨央的眼里露出怜悯之色。

    孙承志刹那间被逼疯。

    宋谨央越是平静,他越是狂怒。

    宋谨央越是淡然,他越是疯癫。

    宋谨央怜悯的眼神,是逼疯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他狂怒地抄起绣春刀,使出吃奶的劲,往云氏白嫩纤细的脖子砍去。

    他的理智早就消失无踪。

    他要看宋谨央崩溃,要她痛哭流涕,要她跪地求饶。

    “住手!”

    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突然闯了进来。

    刀锋擦着来人的手,失了准头,往边上斜了出去,狠狠地砍在地上。

    掌风打在刀上,来人身子一僵,一侧身,抱起云氏一个飞旋,稳稳地落到几米开外。

    落地后,他焦急地打量云氏,从她的发丝、到她的脖子。

    当看到洁白如瓷玉的脖子上,留有一道血痕时,顿时双目通红,气急攻心。

    “挽月,疼吗?”

    他的手刚想轻轻地抚上伤口,便被云氏一把推开。

    “四殿下,请自重!”

    “不,挽月,我不要自重!你本来就该是我的妻!”

    四皇子不容她挣扎,狠狠地将她拥进怀里,似要将她融进骨血般用力。

    “别动,挽月,我害怕,刚才那一刻,我真的好害怕。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当年,我不该退缩,挽月,你原谅我,好不好?”

    云氏从发髻上拨出簪子,用簪尾的尖处狠狠地扎进脖子,哑着声道。

    “放手!”

    四皇子大吃一惊,立刻松了手。

    “挽月,你放下簪子,我放,我放!”

    赶紧放开她,连退三步。

    云氏踉跄地跑到宋谨央身后,整个人软倒在地,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