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眼泪汪汪抬起头,眼泪盈满眼眶,鼻尖红红,眼睛亮亮,楚楚动人。

    “大哥说你昨天回来。”

    林暮雨道:“回来晚一天,也不说一声,我很担心你。”

    她委屈极了。

    见谢昭还在呲牙,又忍不住问他:“拧疼了吗?”

    下一秒,谢昭冲她笑了开。

    “一点都不疼!”

    他笑得灿烂,“媳妇儿拧的,该!”

    见谢昭耍宝,林暮雨终于破涕为笑。

    谢昭赶紧解释了一遍。

    而一旁,谢诚也跟着解释。

    “也不怪弟媳妇紧张你,昨天隔壁县出事了。”

    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是咱们湖东县的运输车队,两个司机落单,被抢了,找到的时候就剩两辆空车,司机和货物全都找不着了。”

    谢昭一愣。

    他脑袋里,浮现出了一个地方的名字。

    “蚌县?”

    谢昭问道。

    谢诚诧异点头,“对,你咋知道?”

    谢昭没再吭声了。

    蚌县。

    有名的土匪县。

    尤其是村庄里头,村长都是带头抢劫过往大货车,就连湖东县的矿车过去时,也被抢了不少。

    这年头,路难开,货车开的慢。

    小打小闹的村民,就骑着二八杠大自行车,载着人,跟在汽车后头,扒拉着上去,用铁锹铲一些下来,自家的媳妇儿爹妈就在路边上捡。

    而要是遇着那种胆子大,手里头见过血的。

    那就一脚踩进阎王殿。

    路上直接铺开地钉,大货车过去,直接爆胎。

    成伙的村民一拥而上,将大货车司机拉下来,抢东西,抢钱,衣裳,值钱的都不放过。

    后头车子里的货物更是一抢而空。

    遇到团伙作案,短短十五分钟就能搬空。

    司机运气好的,扒光衣裳扔进车子里,晚上谁的脸都见不着,还能保住一条命。

    要是遇着冬天,冷死就算命不好。

    而要是白天被瞧着脸,也有恶从胆边生,杀了往山上一扔,野兽一吃,大货车就被拆解当废铁卖。

    卖不掉的就扔。

    总之,想要查案,那叫一个难上加难。

    八九十年代,路霸最猖獗的年代。

    多少大货车司机出门后杳无音讯。

    蚌县的名声谢昭倒是听过,只是没想到居然真的出了事儿。

    “是什么车被抢了?”

    谢昭迟疑了一下,问道。

    “矿上的,听说天气刚好些,下了矿,弄了个运输车队,半夜走的,前面八辆车都没事儿,后面两辆半路上耽搁了两分钟,就出事儿了。”

    谢诚面色沉重道:“现在车子找不到,就看见一地的矿渣,人多半也够呛。”

    谢昭没再搭腔。

    直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攥紧,他这才回过神。

    一扭头,就看见林暮雨认真看着自己。

    “下次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都和我说清楚。”

    她眼睛里,有水汽慢慢晕开,眼尾泛起一点红。

    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看得谢昭心都化了。

    他赶紧将林暮雨揽过来,在她发顶揉了揉,哄道:“绝对没有下次了媳妇儿!”

    林暮雨这才吸了吸鼻子,轻轻点头。

    谢昭将东西放下,又去里间看了自己睡着的两个闺女。

    忍不住亲一口时,乐宝儿嫌弃得不得了,睡梦中扭了扭小屁股,放了一个响亮的屁。

    谢昭:“……”

    叫啥乐宝儿啊?

    叫屁妞才形象!

    真是能吃能拉能放!

    他轻手轻脚出来,又开始查账,将这段时间的营业额对了一遍,最后坐在椅子上,将前天谢诚带回来,熨烫好的衣裳挂在墙上。

    长裙短裙搭配好,连带着女士拎包一整套挂好。

    忙碌了一下午,铺子里卖了几十件衣裳出去,就在谢诚准备关门回石水村的时候,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年轻小伙忽然喊道:“请问谁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