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九一滞，这姑娘怎么不走寻常路呢？
难道不应该问他去干什么了吗？
“昭昭，这是云氏的口供。”
上官九果断的将口供递了过去。
叶灵昭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待看清口供的内容，捏住口供的手一瞬间收紧，骨节泛白，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冷意。
“昭昭，你冷静。”
上官九上前一步，握住了叶灵昭的手，“既然知道是她，此事定然会让她付出代价。”
“我知道，我只是为母亲不值得。”
叶灵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颤抖，抽出手，默默的坐到床上，蜷起腿，将头深深埋了进去。
“母亲不是难产，母亲不必死的，上官九，你明白吗？”
“母亲她，不用死的。”
这一刻，她甚至有些痛恨自己，若是自己放在母亲身上的精力再多一点，若是自己在母亲怀孕之后能多关注她一点，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
“上官九，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母亲去后，若不是有妹妹在，我可能已经被云氏算计的家破人亡了。”
姑娘的声音透着股孤独与无助，听得上官九心里一阵刺痛。
“不是的，昭昭，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叶夫人去世，并不是你的错。”
上官九知道此刻所有的安慰都是苍白单薄的，他的姑娘将所有的责任都背在了自己的身上，何其艰难。
“可是，若我能早一些发现父亲的异常，母亲也许就不会去世。”
叶灵昭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怪圈，失去母亲的痛苦在一年之后被放大了无数倍。
母亲去后，她听了妹妹的心声，在祖母和父亲的夹缝之中带着弟弟妹妹们搏出一线生机，她没空悲伤，也没有机会悲伤。
可现在得知这一切都是人祸，叶灵昭心里的悲伤再也压抑不住。
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
“昭昭，这一件事情中，你们姐弟几个事最无辜的，大人的对错你不应该强加在自己身上。”
上官九伸出手，揽过叶灵昭的肩膀，“所以，别哭了，等到让那些犯错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叶夫人在九泉之下看着你们过得很好，她也能瞑目了。”
“呜呜呜呜，母亲是开心的走的，母亲不知道有人害她，母亲高兴剩下了安安。”
叶灵昭将头埋在上官九的怀中放声大哭，哽咽着说道：“我有时候也在想，母亲不知道父亲有外室，有私生子，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
“若母亲真的看见这样的父亲，她一定会伤心死的。”
她知道母亲有多爱父亲，她甘心为父亲付出一切。
“可是我真的替母亲不值得，父亲不值得她这么做，叶家的一切都是不值得的。”
“可我身上还留着叶家的血，沐阳和谦儿现在还要靠着叶家的门楣去庇护他们到顶立门户的时候。”
“上官九，我好恨！”
上官九轻轻拍了拍叶灵昭的头，语气里带了几分怜惜，“昭昭，这一切都是叶夫人选择的，你干涉不了，也选择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活着，开心幸福。”
“我知道，可我就是恨。”
……
叶灵昭的哭声传到了门外，安安和两个丫头齐齐的冲了进来，却在门口又齐齐的顿住脚步。
屋内两个交叠的身影，让三人都变了神色。
紫苑和紫苏两个丫头一脸担忧，叶安安却满目恼怒。
紫苑瞥了一眼紫苏，用眼神示意她：你进去问问小姐怎么了？
紫苏瞥了回去：你去！
紫苑瞪了她一眼：我才不去，小姐要是知道被我们发现她抱着上官首领哭，非得迁怒我不可。
紫苏气急：那你就让我去。
紫苑也气：你不去我不去，那谁去，总不能让俩人一直抱着吧，万一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紫苏和紫苑互瞪对方，突然，俩人齐齐的转头，看向了面前的下不点。
“四小姐，您，要不要进去？”
“要！”
叶安安怒气冲冲，直冲冲的迈了进去，压根没有给丫鬟提醒的时间。
屋内，上官九正绞尽脑汁的安慰着怀中佳人呢，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开。
“咚”一声撞到了床边上。
“哎呦。”
上官九回头一看，叶安安正站在他原来的位置，怒气冲冲的看着他，“坏人，坏人！”
“大姐，我的！”
上官九：……
叶灵昭看见妹妹突然出现，这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丢人的事情，而且竟然被发现了。
心里的恨意顿时被羞恼所取代，“安安，你不是睡觉了吗？”
叶安安扑到叶灵昭怀中，“大姐哭，安安担心，坏人抱你，安安不要。”
魔尊大人小舌头不甚利索，此时超常发挥，让叶灵昭脸色在度烧红。
“安安，别胡说，上官大人拿来了云氏的口供，明日我们就去府衙状告祖母谋害娘亲。”
叶安安急忙搂住叶灵昭的胳膊，“安安陪。”
真是麻烦，大姐非得找证据，本座要让那小鬼现身的，大姐偏不肯，现在大姐竟然让上官九占便宜，气死本座了。
大姐是我的。
心声听完，叶安安的脸色更红了。
叶安安此时就是自家大姐被占便宜的事情，早就忘了曾经觉得如果姐夫是上官九他还能接受的事情。
上官九：……
找他去下黑手的时候不说他是坏人，现在说他是了？
九爷深刻觉得，小姨子比外祖母还难缠。
上官九认命的叹了口气，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叶灵昭，“昭昭，伤口疼。”
叶灵昭神色一凛，急忙起身去扶他，“是不是今晚抻到了伤口，快坐下我看看。”
“大姐，骗人，他好了。”
叶安安伸手拦在了上官九面前，“大姐，天天出去，骗你。”
“你说他天天出去？”
叶灵昭看向上官九的眼神变了，语气危险，“安安说的是真的？”
上官九看着风雨欲来的姑娘，咽了口口水，艰难的说到，“我可以解释……”
“别打，昭昭别打脸。”
“我走，我走不行吗？昭昭，我真的可以解释的。”
一刻钟之后，九爷趴在青莲院的院墙上，看着叶灵昭连夜指挥人将卧房所有的东西都换了一遍，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