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穿着白背心的老工人连忙拉住他,死命地给他使眼色。老工人似乎十分紧张,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拉我干嘛!”大胡子工人满脸不解,用力地挣脱着老工人的手。
身穿白背心的工人连忙说道:“夫人。您是来找王航同志的吧?他出去跑业务了。”
夕晴歪了歪头,疑惑地问道:“他不是天天往日青饮料厂跑,业务垫底吗?”
“他……他其实表现挺好的……咱们……跟日青饮料厂也有合作是吧。”白背心工人结结巴巴地说道,眼神四处游移着,不敢看夕晴。
“对对对。”其他几人连忙拘谨地附和着,他们的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
夕晴点点头,心里想着,这事儿得尽快解决,要不然在工人眼中,自己就成了往厂里塞关系户的人了。
夕晴在厂里没找到连晨,厂里的人也不知道他在哪。无奈之下,夕晴只好拿出折枝花玉,将自己传送到连晨身边。
周围是一片陌生的景色。夕晴的身后有一堵斑驳的墙,她站在那里,忽然听到细细的哭声传来。
夕晴心中好奇,缓缓地从墙边探头看去。只见华青青正蹲在那里哭泣,一向英姿飒爽、中性打扮的华青青,此刻却展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头发有些凌乱,双手紧紧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不断地涌出。
连晨站在那里,虽然没有离华青青很近,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应该是在安慰她。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夕晴满心疑惑,她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一向坚强的华青青如此伤心。但她又觉得此时不好出现,因为这里明显不是自己来过的地方,贸然出现可能会让场面更加尴尬。
“我该怎么办。”华青青揉着眼睛,声音颤抖着,哭得梨花带雨。
“是我不好,我会对这件事负责,给你个交代。”连晨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夕晴听到这句话,心头一紧,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告诉自己也许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但心中的不安却始终无法消散。
华青青依旧蹲在地上不停地哭泣,连晨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然后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便离开了。
夕晴悄悄跟了上去,走了几步,才发现这里是日青饮料厂。
看着连晨的背影,她加快脚步,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
“连晨,我有话跟你说。”夕晴微微喘着气,眼神急切地看着连晨。
“夕晴!你怎么在这里?”连晨有些吃惊,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夕晴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些闪躲的动作,身体微微向后缩了缩。然而,她的手还是被连晨紧紧地牵了起来。
“我来找王航,业务车间的人说他最近经常来这里。”
“他不在这,应该是回宿舍去了。”
“那我去找他。”夕晴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连晨抓紧她的手,“先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你很少会这么着急来找我。”
夕晴犹豫了一下,然后坐上了连晨的车。她整理了一下思绪,简单地说了王婶的事。
“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在往你单位里塞关系户。这件事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连晨点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你去找王航谈谈,看看他愿不愿意回去。我可以预支一些薪水给他,等他回来,调他去其他岗位,他确实不太适合做业务员。”
“好,我先去找他谈谈。”
“夕晴,还有一件事。”连晨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情,“我还是等今天晚上再跟你说吧。”
夕晴缓缓地点点头,她的心中隐隐有一丝猜测。她觉得连晨想要说的事,可能是跟华青青有关。但眼下王婶的事更急。
“好。晚上我们好好谈谈。”说着,夕晴便消失在了连晨的车里。
连晨看着空荡荡的副驾驶座位,无奈地耸了耸肩,他已经习惯了夕晴这样突然的消失。
夕晴刚走到饮料厂的单位宿舍,几个工人就开始起哄。
“王航,厂长夫人又来找你了!”他们的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王航从宿舍出来,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
“夕晴,是连厂长叫你来的?”王航似乎有些不安。
“不是。是王婶。讨债的上门,把你家里的东西都搬走了,王婶实在没办法,把她的棺材都卖了。你赶紧回去一趟吧。”夕晴希望他能立刻做出决定。
王航的眼神闪躲着,不敢与夕晴对视。他的双手不安地搓着,嘴唇微微颤抖着:“我这还有工作呢,我会尽快把我赚到的钱汇回去。你让村里的人,多帮帮她。”
“她现在暂时住在我那,可是讨债的人还是会来的。你最好尽快回去一趟。”
“我回去也没用啊,我先寄点钱回去,他们拿了钱,就不会找她的麻烦了。”
“行吧。”夕晴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下一个电话号码,然后递给王航,“那你先打个电话回去吧,这是村公所的电话,现在村长姓汪。”
“知道了。”
王航接过纸条,头也不回地就回宿舍了,夕晴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一脸心事,似乎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连晨轻轻地从背后搂紧夕晴,他的手臂温柔而有力,仿佛要将夕晴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怎么样了?”他在夕晴耳边问道。
夕晴微微侧头,说道:“王航不想回去,说是会把钱寄回去。”
“我问的不是这个。”
夕晴又说道:“王婶接到王航的电话之后,情绪稳定了许多。”
“我问的也不是这个。”
夕晴想了想:“我爸只是感冒了,没事,秋姨熬了中药,他喝了两次,已经好多了。”
连晨摇头,表示问的不是这个。
夕晴疑惑地歪了歪头。
“我问的是你,你今天还好吗?感觉很不开心。”连晨紧紧抱住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