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李远墨的一瞬间,皇上也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个青年一样,忍不住从龙椅上走下来。
“听说你是李正青的义子?那你的亲生父亲呢?”
李远墨回道:“家母在末将年幼时得了疯病,带着末将流落到了江州,因此家父不详。”
“义父可怜末将,收留末将和母亲,还教我读书写字,练武强身,故而在末将心里,义父便如同生父一般。”
“流落江州?你母亲是哪里人?”
“你没有派人去你母亲的老家寻找吗?”
李远墨摇头:“生母出身金陵,曾在年轻时与义父有过一面之缘。义父也曾托人去金陵打听,不过生母家中早已没落,连亲戚都没有寻到。”
“义父对末将已经厚待有加,末将不敢再劳烦他老人家,只当和生父一家无缘,不再寻觅。”
皇上细细地咀嚼:“金陵?”
当年……他的外祖父家原先也是金陵人……后来母后当了皇后,才从金陵迁来的。
“你生母叫什么名字,朕叫金陵知府帮忙查证。”
“兴许能寻得你生父一家。”
李远墨不愿意寻找了,担心会给李家惹去祸事,故而推辞道:“谢皇上隆恩,只是之前已经托知府大人查证过了,原籍已消。”
皇上闻言,只好作罢。
“那便算了。”
“太子说你功夫了得,你可愿展示一番?”
李远墨道:“末将愿意。”
随即几人移步殿外,皇上给了李远墨一把利剑,李远墨当即舞动起来,气势如虹,杀伐利落,身轻如燕,落影如风。
皇上看得目不转睛,连声道:“好,好,不错。”
“当得起皇长孙的师父。”
“朕现在封你为正四品御前带刀侍卫,前往东宫教导皇长孙习武,不可懈怠。”
“末将领旨。”
很快,太子就将李远墨给领走了。
皇上有些出神,说道:“朕和皇后那个孩子若是活着,也应该有这么大了?”
常总管道:“天佑大魏,皇上一定能寻回小皇子的。”
寻回?
皇上已经不抱希望了。
夏蓉若是活着,必定会回宫的。
可这么多年没有音讯,怕是早就死了。
只是当年她为何会跳水呢?
这个谜,怕是永远也解不开了。
皇上叹气:“若是当年没有受什么苦楚还好,倘若在外尝尽苦楚,朕心难安啊。”
常总管抹着眼泪道:“不会的,小皇子吉人自有天相。”
皇上苦笑:“你看看你,一边说吉人自有天相,一边还哭起来,像什么样子?”
“赶紧擦干净,别让皇后给看见了。”
常总管连忙拿袖子去擦,可还没有擦干净呢,小太监跑来道:“皇上,二公主殿下来了。”
皇上冷声道:“不见。”
小太监道:“二公主跪下了,还说肚子疼,小的们担心……也不敢搀扶她离开。”
皇上发闷道:“倒是还能作。”
说着,走了出去,看到跪在台阶下的二公主,没好气道:“你又来干什么?”
二公主委屈道:“父皇为什么要断了女儿的俸禄?”
皇上反问道:“朕为什么会断你的俸禄你不清楚吗?”
二公主双手扶着小腹,低泣道:“儿臣怀的是父皇的外孙啊,父皇怎么忍心?”
皇上气恼道:“别跟朕闹腾,朕看见你就心烦。”
二公主悲伤地喊:“父皇……”
皇上怒道:“滚!”
二公主心里一滞,又堵又慌,连忙道:“那父皇可不可以让礼部替儿臣置办一份嫁妆?”
“什么?”皇上以为自己耳背了。
二公主却恬不知耻地继续道:“儿臣和林朝中的婚期,也请父皇下令让钦天监帮忙择选吉日吧。”
“到时候父皇好歹送女儿一些添妆,免得女儿遭人耻笑。”
皇上气笑了,眼眸一寒,怒声道:“你自己丢人还不够,还要拉着朕一起?”
“顺意……你还要脸吗?”
二公主涨红着脸,问道:“怎么就丢人了?女儿可是公主!”
皇上道:“你没有感觉到丢人,那你现在收拾包袱,滚去和林朝中一起过吧,来皇宫里干什么?”
“不就是担心别人说你闲话,让朕出面去压吗?”
“朕给过你机会,既然你要当狗,那就去吃屎!”
二公主脸色一下子雪白,难过道:“父皇怎么这样说女儿?”
皇上冷笑道:“朕说的还轻了。你再不走休怪朕不气。”
顺意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颤颤巍巍地起身,一抬眼,发现皇上已经走了。
她身形一抖,内心一片冰凉。
父皇怎么还没有消气?难不成真的不要她了吗?
那怎么行,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指望父皇给一个爵位呢。
二公主捏了捏拳,往凤仪宫去。
皇后那么在乎那个孩子,只要她说有线索,还怕皇后不答应吗?
毕竟当年,她可是亲眼看见那个孩子后腰上有一片乌青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