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芙是皇后的闺名。
此时看见皇上为她说话，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很多时候皇上还是挺在意她这个皇后的，就是……瞒着她处理小儿子那件事，已经成为她心里跨不过去的坎了。
因此她也没吱声。
太后见皇后的确不愿意包揽，便才道：“这人不吃点苦头，你跟她说一百个道理她也不见得明白。”
“顺意的教训不应该由我们来给，哪怕我们占着理，也知道她是迷了心窍。”
“可她怕是到死都会以为，是我们不成全她，害了她。”
“与其让她带着恨意跟我们决裂，不如等她后悔莫及后回来哭求。”
“到那时，惨痛的经历才能教会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皇上也觉得这个主意好，不过真的要叫顺意嫁给林朝中，他又膈应得慌。
“母后，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太后道：“有啊，你要赐死林朝中，就连顺意一块。”
“否则我瞧着她那股狠劲，到时候报复起来，怕是连你这个当父皇的都敢动。”
皇后吃惊道：“不能吧？”
太后冷笑道：“当着你们的面，她连长乐都敢动，还有什么不敢的？”
太子妃也心惊道：“皇祖母说的对，顺意这性子要磨一磨的，否则她总觉得我们是阻拦她，根本就不在乎她。”
“反倒是算计她的人，她全都当成好人，连那个林朝中也是。”
太后满意地点头：“太子妃所言不差。”
大公主道：“皇祖母不要成全她，太恶心了。渣男贱女，我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
太后道：“那不是成全，而是报应。”
“她应得的报应。”
“你且忍一忍，毕竟她再不堪也是你父皇的亲生女儿。”
大公主冷嗤道：“若非如此，我早就打死她了，跟她做姐妹，真晦气。”
还别说，皇上也有这种感觉。
因此从前只觉得二女儿温柔脆弱，时时需要他的呵护。现在他只觉得大女儿性格直爽，胸怀正义，非常难得可贵。
皇上道：“顺意这件事做得太出格了，不管如何处置，李氏那边都应该要补偿她。”
“要不先给她赐个四品诰命？”
大公主道：“四品诰命怎么够？而且您要把顺意嫁给林朝中的话，给李氏多少补偿都是一种伤害。”
太后道：“不。”
“长乐啊，你根本不知道报复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亲眼看见他走上绝路。”
“你要是不信，带皇祖母去见李如霜。”
“啊？”
大公主一脸愕然。
太后却早就做了准备，淡然一笑道：“走吧，出宫的马车都准备好了。”
“母后。”
“这怎么能行？让长乐去就好了。”
皇上说，并不赞同太后出宫。
太后道：“哀家出宫也并非是为了李氏，还有你九弟。”
“顺意的具体处置，等哀家回来再定。”
太后说完，便带着大公主走了。
皇上刚想回头和皇后商量，谁知道皇后却阴阳怪气道：“母后哪里是想处理顺意的事，她是想借机出宫去找九弟才对。”
皇上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母后她……”
皇后打断道：“母后她对皇上很好，臣妾相信这一点。”
“皇上若没有其他事，臣妾先告退了。”
皇后说完，不给皇上挽留的机会，径直走了。
太子妃目睹这一幕，心想母后似乎在和父皇闹别扭呢？她急匆匆也走了，今天在勤政殿发生的事情，她都要告诉给太子听。
毕竟连皇祖母都惊动了，这下顺意肯定是不能再放肆了。
……
李宅。
大夫给陆云川上了药，可陆云川还是一个劲地喊疼。
孩子们被他吵得烦了，连正房都让给他了，跑到偏院去玩。
李如霜听见他孩子一般的叫疼声，头疼扶额，对张嬷嬷道：“快想个办法让他闭嘴。”
张嬷嬷欲言又止。
李如霜道：“你伺候我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张嬷嬷壮着胆子道：“民间有一偏方，用妇人的奶水涂抹蜇伤，有奇效。”
李如霜顿时涨红着脸道：“可他一个外男？”
张嬷嬷道：“做药而已。那紫河车还有人吃呢，谁管它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这陆护卫毕竟是王爷的好友，咱们不将他哄好，这样喊叫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私下里打了他一顿呢。”
李如霜闻言，目光闪了闪，下定决心道：“那好吧。”
“我挤点出来，你偷偷带过去给他擦，可别说是奶水。”
张嬷嬷笑着道：“老奴哪有那么憨？就说是蛋清，蛋清涂抹也差不多。”
李如霜心想，那为啥不用蛋清？
她看向张嬷嬷，总感觉张嬷嬷在忽悠她的。
张嬷嬷被看得老脸一红，连忙解释道：“老奴之前用过蛋清了，他还是叫喊得厉害。”
李如霜闻言，这才道：“那好吧。”
随即进屋去操作，一会就见张嬷嬷端着小半碗乳白色奶水，急匆匆去找了陆云川。
“陆护卫，你快来，这是夫人给你准备的灵药。”
陆云川高兴地跑过来：“真的吗？”
张嬷嬷道：“当然了，我们夫人不骗人。”
陆云川皱起眉头：“霜儿最会骗人。”
张嬷嬷嘴角抽搐，心想这会你倒是知道了。
她循循善诱：“你不要老是叫她霜儿，霜儿，她是我们夫人，你要叫夫人。”
陆云川开心道：“她是我的夫人，我要叫她夫人。”
张嬷嬷眼前一黑，连忙解释：“不是的，不是你的夫人，不不不，是你的夫人，但不是你以为那个夫人，她是我们的主子。”
“算了，你不要叫她夫人了，你叫她主子就行。”
陆云川道：“不，我就要叫她夫人。”
“这是夫人给我准备的，我要涂。”
“快给我涂。”
张嬷嬷后知后觉，怎么感觉自己教会了呢？
不会出什么篓子吧，她心惊胆战地想，开始给陆云川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