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如果我父皇同意的话，我也不至于寻死了。”
“可我现在连死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呢？”
“您说是吧？”二公主轻嗤道。
皇后被噎，心里虽然不爽，但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消息，只好按耐住，轻声哄道：“你说的是。”
“既然你有心等待，那母后也给你表个态，只要林朝中处理好林家的事情，那你父皇那边，我去求他。”
二公主听了，这才满意道：“我就知道母后疼我。”
皇后笑了笑没说话，她在等下文。
二公主没有让她失望，很快就道：“母后，其实您当年早产下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妹妹，他是弟弟。”
皇后瞪大眼睛，惊呼道：“弟弟？”
二公主连忙捂住她的嘴，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皇后不敢置信，身体颤抖着，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当年生的是个儿子吗？”
“你怎么知道的？”
二公主道：“夏蓉姑姑带着我一起走的，您忘记了？”
“路上我抱过弟弟，亲眼看见的。”
皇后只觉得呼吸急促，一边往后退，一边摇着头道：“不……不……你父皇不会骗我的，他也一直在找那个孩子……”
“是后来，有人看见夏蓉抱着孩子跳河了，他才没有继续找。”
“你说谎！”
二公主翻了个白眼，忍着怒气道：“我都亲眼看见了，怎么可能还会有假？”
“我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生下的明明是弟弟，皇祖母非说是妹妹。”
“后来有一次我在寿康宫睡着了，我听皇祖母和父皇说，夏蓉的水性很好，那个孩子应该还活着的。”
“可父皇说，嫡子有一个就够了，那个孩子即便还活着，当年生产仓促，没有留下相认的记号，很容易被人混淆皇族血脉。”
“尤其是嫡皇子，更加不能轻易认回来。”
皇后惊恐地瞪大双眼，然后就不找了吗？
当年反贼攻入皇城，皇上不在京中，她一直听太后念叨，说千万不能在那个时候生产，更加不能生下皇子。
她怀胎七月，心想怎么会那么巧？
结果那一夜皇城厮杀不止，她受惊动了胎气，还是早产了。
孩子出生，她力竭动弹不得，只听夏蓉报说生了一位公主。
紧接着太后便安排她护送孩子和顺意一起离开，结果顺意顺利找到援军，而夏蓉却抱着孩子跳河了。
她一直想不明白，夏蓉为什么要害她的孩子？
她更想不明白，为什么最后连夏蓉的尸首都没有找到？
难不成当年她小儿子还活着？
皇后抓住顺意的肩膀道：“你皇祖母每年都派人出去，是不是去帮我找孩子的？是不是？”
顺意知道皇祖母一直在找那个孩子的下落，可为了让皇后站在她这边，她便故意混淆真相道：“怎么可能呢？”
“她当年就是怕反王把小皇子抢去，然后大开杀戒。为了她自己的安危，她连自己的亲孙儿都不顾，又怎么会派人去找，然后让你知道真相？”
“她是派人出去给九皇叔求药呢，可续连续十年了，九皇叔一点恢复的迹象也没有。”
皇后听了，心里肝肠寸断。
亏她一直待太后如亲母，想不到太后竟然如此迫害她的孩儿？
难不成太后的儿子是儿子，她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吗？
皇后痛心疾首，捏紧拳头道：“我真想不到，她竟然是这样面慈心狠的人。”
顺意道：“您现在知道也不晚，夏蓉没有死，那五弟也应该还活着的。”
皇后听了，恢复些许理智。
对，她要去找儿子。
夏蓉不仅是太后的贴身婢女，她还会武功，熟悉水性。
或许夏蓉一直养着她的孩子也说不一定，只是不敢再回宫了，担心被问罪。
皇后深吸一口气问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顺意摇头：“没有了。”
“我那时候小，根本不知道弟弟和妹妹的区别，是长大一些才回想出端倪的。”
“但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当年寻找孩子的时候，说的是找三公主，而不是五皇子？”
“直到我听见父皇说的，才知道原来找错了公主关系不大，可找错了皇子，那就会影响江山社稷了。”
皇后何尝不知。
可她为了江山社稷一辈子都在妥协。
难不成现在也一样？
皇上的心也太狠了，有一个嫡子当了太子，另外一个嫡子就当他从来没有出生过吗？
当年要不是他心血来潮要带着刘贵妃去行宫避暑，京城根本就不会发生叛乱。
那她的小儿子，今年也该有二十岁，到了成亲的年纪了。
皇后擦干眼泪，拉着顺意的手道：“我一直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只是没有想到，这秘密会有如此之深。”
“难为你小小年纪，记得这么清楚，可见心里是有你五弟的。”
“你放心吧，这件事我没有听见过，也不过去找你父皇和你皇祖母对峙。”
顺意道：“女儿藏了这么多年，心里也一直惴惴不安，故而一直留意长得像夏蓉的女人。”
“只可惜女儿记忆日渐模糊，不然早就该领着五弟来见母后了。”
皇后笑了笑道：“你有这个心就好。我现在就去找你父皇，先将林朝中的命保下来。”
“至于其他的事情……”
二公主连忙行礼道：“母后放心，儿臣会安分守己，乖乖在宫里待产。”
皇后看了一眼她那隆起的小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只是在她出去的一刻，眸光变得格外冰凉。
嘴角勾起的弧度，也异常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