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安排好了就行。你要有什么不满，或者我背后用了什么阴暗手段，你大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此刻你要是没说，那我本人就是堂堂正正的。”许明阳补充了一句。
然后许明阳看向许瓜，“许瓜同志，今天你去我家烧杀抢掠，摔碎了碗筷，摔坏了搪瓷缸子，还将我妈推倒了，她现在手掌心上面都是伤……”
李招娣仿若人机自动展示掌心上的伤口。她原本没有展示伤口的想法，可闺女把话说到这里，李招娣就感觉到了展示伤口的时刻了。
手电筒的光照在李招娣的手心上，几道难看的疤痕清晰地出现在众人的眼眶中。
许瓜看了眼沈一然，只见沈一然低垂着眼眸，双手抱着身体似乎有些冷，许瓜的恼意就有些烟消云散了。
他想也许是一然话没说明白，也许是自己脑子不够聪明总会误解别人话中的意思。
可不过是家庭琐事，许明阳却偏要闹的人尽皆知。
许瓜觉得自己没了脸面，对上许明阳的时候就没有好气，“不就是几副碗筷么，我赔你就是了。还有，我只是推了你妈一下，是她自己眼神不好用，手心怼在了碎碗片上，李招娣受伤这事不怪我。”
“不就是几副碗筷么？呵呵，这事你上下嘴唇一张，说的可真轻巧啊。”许明阳脸上带着嘲讽，“那如果我把你家的碗筷都摔了，许瓜同志你还会这么说吗？”
“你敢！”许瓜暴怒。
“我怎么不敢！”许明阳几个快步冲进许家屋子。
许婆子嗷嗷喊，“许明阳，你给我站住！你站住！”
可她再怎么喊有无济于事，在别人没注意到的时候许明阳已经悄无声息地移步到来许家门口，转瞬间，许明阳捧出一摞子碗筷。
那么娇柔的一个小姑娘，此刻如大力士附体一样捧着那么多碗筷，瞧着颇为滑稽。
李招娣往许明阳身边靠，本能地等着许明阳的下一步吩咐。
“你们赔不赔钱？不赔钱的话，别怪我摔了这些碗筷！”碗筷挡住了许明阳的脸，她只好别扭地侧着脑袋，声音都少了几分气势。
许瓜憋气，“行，我赔你还不行么？给你一块钱，行不行？”
说着，许瓜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块钱扔到李招娣脚下。
“一块钱？打发叫花子呢，”许明阳道：“摔碎的碗筷能值一块钱，我妈身上的伤怎么算？”
“那算什么伤？”许瓜梗着脖子。
“你我把你打残了，你觉得这是什么伤？
“你敢！我是你老子！”
“我管你是个什么东西！欺负我妈的人，不论谁我都打！不过你是个棒槌，脑子不清楚，我和你无法沟通！事是沈一然同志惹出来的，”许明阳转头问沈一然，“你说，赔多少钱，许瓜同志是为你出头，总不能现在事出来了，你缩着脑袋在背后当乌龟王八蛋吧？”
被cue到的沈一然不得已站出来，“明阳，我二伯做事鲁莽，我和你道歉。只是我现在没有多少钱了，5块钱给你，你看行吗？”
“上次我可看到你偷偷资助赵浩同志100多块钱呢，怎么，养男人有钱？赔偿医药费就没有钱？给人打伤了不赔钱，这是什么天理？回头我可要和沈科长好好聊聊这件事，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养闺女的。”
找养父聊聊？
沈一然很不得冲上去捏死许明阳。
沈家在京市很有地位，在没羽翼丰满前，沈一然最忌惮的便是和沈家离心离德。
“也许是我记错了。我再去屋子里找一下钱。”沈一然匆忙进了屋子。
几分钟后，沈一然拿出了两张大团结，“我只有25块钱，多了没有了。”
“可以。”许明阳高兴了，眼神瞥了瞥李招娣。
李招娣没接收到许明阳的眼神，但是她很自觉的将沈一然递过来的钱揣进兜里，连带这也捡起了许瓜扔在地上的一块钱。
这样的氛围，这样的时机，李招娣的脑子就会发出信号告诉她应该执行某个动作。
许婆子和吴翠花自然不服气，在一边吵吵嚷嚷，说些老生常谈的话。
许明阳觉得耳根子疼，一抬胳膊要去挠耳朵的时候，手里的碗筷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许瓜气的不行，上前去拖拽许明阳想要给她一个教训，哪知道在许瓜冲过来的时候，许明阳抬脚，许瓜没防备被绊倒在地上。
地上都是碎瓷片，许瓜满身的伤痕，鲜血从他的皮肤表层里流出来。
许明阳哎呦一声，“瞧瞧，你们家的碗筷都看不惯你们的罪行，争先自杀了。这可怪不得我了。”
“明阳，你怎么能这样做？二伯是你父亲，你怎么能将他摔在地上？你看二伯都受伤了。”沈一然哭哭唧唧，装模作样上前要去扶许瓜。
许明阳将许瓜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返回去，“那算什么伤？”
“而且，是他自己摔倒的，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说完，许明阳拉着李招娣的袖子，两人扬长而去。
热闹也看完了，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一番，也都离开了。
院子里狼藉一片。
许婆子骂了一通，没好气地指挥吴翠花，“还愣着干什么啊？眼睛瞎了么，快点收拾！”
吴翠花恼火“妈，你骂我干什么？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砸家的事是二哥闹出来的，为的是一然的事，我一句话都没说，最后还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让你收拾你就收拾，哪那么多废话！老三家的，你也别装聋作哑了，赶紧和你大嫂把这屋子收拾了！”许婆子没好奇地瞪了李美华一眼。
事是由沈一然引发的，可沈一然是家里的土财主，许婆子不敢明目张胆地说沈一然的不是，只能退而求其次数落李美华几句，进而发泄心头的火气。
“嗯呢。”李美华闷闷地应声，眼神不自觉地飘向许瓜，眸子里满是委屈。
许瓜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也朝着李美华那个方向看去，两人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