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师父说的话！”苏舒捂住脑袋，不敢相信这一切。
至于向宏源，则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幕，表情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对于这一切，他似乎早有所料？
然而，音响里的声音还未停止。
墨空大师努力的爬起来想要上前阻拦江辰，朱雀一个眼神，便有好几个保镖冲过去把墨空大师团团围住。
“小子，我是堂堂墨空大师……！”
“现在，我还可以给你低头的机会，五千万，我给你五千万！”
“一个亿，小子，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凭我在文艺界的地位……”
“你觉得他们是自愿低头的吗？不，那是因为他们都有亲人……”
“小伙子，你不想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让自己的家人陷入恐慌……”
当这些话一字一句从音响里传出来之后，整个会场之上的哗然声已然不绝于耳。
“这些话真的是从墨空大师唐宋明嘴里说出来的吗？”
“不可能吧？他可是一代国学大师，且一直都是心地善良，怎么会出如此骇人听闻的话？”
一些人哪怕到了如今，都不愿意相信这些话是他们所敬仰的墨空大师所说。
还有一些人，则是只顾着看热闹。
至于哪位大师有怎样的人品，则和他们没有分毫关系。
“我之前学过一些唇语，虽然学的不精，但结合刚才墨空大师的表情和唇齿之间的闭合，几乎可以断定，这些话就是刚刚出自墨空大师本人之口。”
旁边有人点头表示同意，“我也觉得是这样，如果这些话不是唐宋明说的，他又何必如此惊惶失措？”
“什么狗屁的墨空大师，不过是徒有虚表而已，以往我便觉得他所画之作，有些画与画之间的风格差异太大，如今看来，这个唐宋明的墨空大师根本就是偷来的。”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老子还收藏了他好几幅作品呢，当初可都是花了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买下来的，这下好了，妈的！今夜过后估计要一文不值了。”
舞台上，那些裁判此刻也瞬间倒戈。
一位古画大师，哪怕自身技艺再如何的绝伦超群，但如果人品如此恶劣的话，依旧会被千夫所指。
陈国丰颤抖着手掌，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老友，刚才那些话真的是你所说吗？你……竟然真的会是这样的人？”
唐宋明被一群保安围着，此刻他已经明白，自己无论再说多少漂亮话都没用了。
江辰录下的这些语音，几乎已经给他的前途判了死刑。
甚至，他那墨空大师的名号，都将会遗臭万年。
索性，他也不打算继续装下去了，“是我说的又如何？老夫辛辛苦苦沉浸水墨画几十年，可却一直没有出头之路。”
“二十年前，老夫甚至要靠上接头给人作画，才能勉强赚到一些钱来买笔墨纸砚。”
“但哪怕如此，依旧有人对老夫异常苛刻，说老夫画的人物不如那些所谓的素描或者油画。可他们这些外行懂个屁，古画、水墨画讲究的是写意，是意境，并非写实！”
“直到八年前，老夫从一处黑市收到了一幅名为江流大师所画的古画，顿时便被惊艳。老夫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打听这位江流大师，同时，这两年时间在一直收购他的画作。”
“然而，自从八年前的某一天，市面上再也没有这位江流大师的画出现，同样，这个人也宛如销声匿迹。”
“而老夫，虽然也在古画界闯出一些名头，但充其量只不过能勉强温饱而已。”
“后来，老夫也是迫不得已才把手头的这些江流大师的作品抹掉痕迹，转而按下了自己的印章，让这幅画以墨空大师的名义问世。”
“本来，老夫对此事也没有抱过太大期望，这个什么狗屁江流大师的作品再好，又能好到哪儿去呢？充其量卖个几万块钱就顶天了。”
“谁知道，第一幅老夫便卖了整整三百万。”
“那可是整整三百万，试问，你们若是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又有谁能抵制住三百万的诱惑？更何况，在老夫手里还有那么多江流大师的作品，一幅是三百万的话，那么十幅二十幅乃至三十五十幅呢？那将会是如何滔天的富贵！”
周围人听着唐宋明的口述，一时间有些恍然大悟起来。
的确，唐宋明墨空大师的名头也是最近十年左右才响起来的，在此之前，对方一直是默默无闻。
没承想，对方竟然靠着剽窃他人作品而爬上了如此高度。
如此行径，当让人不齿。
台上，唐宋明似乎说到了性情之处，他也知道自己今日逃不了，索性全部和盘托出。
他看向江辰，继续道：“可我没想到，当我时隔半月再此把下一封修改完成的作品放到市面上的时候，这幅作品直接被叫到千万的高价。”
“接着，我每隔一段便把修改了名字的作品放到市面上，直到某一天，我才发觉我自己所收藏的江流大师的作品已经不多。也就是说，如果我把这些作品全部放出去，那么我手里将会一无所有。”
“然而，我毕竟也是一位古画大师，后来我也尝试着把我自己的作品和江流大师的作品混合起来投入到市面上。”
“说实话，我不得不佩服对方，因为我的作品也被标注了‘墨空大师’这四个字，但最高也才不过被拍到了两百万的价格。不过，这对于我来讲已经足够。”
“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人会觉得我的作品，画风差别如此之大。甚至在有一些的技艺处理上，也是不尽相同。”
“直到半年前，老夫才意识到，老夫手里那些江流大师的作品，已经不足二十幅。若是这二十幅作品用完，那老夫用不了多久便会打出原形。”
“所以，老夫才鼓起勇气参加了今年的大唐盛宴！在这场盛宴之上，老夫本打算把江流大师的作品全部投出，然后就此封笔。”
“可是，可是谁能想到，你这小子竟然如此无耻，就这么硬生生的出现，打坏了老夫的所有计划。老夫只不过想在今日之后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安享晚年罢了。没承想，你竟然连我一个老头子这点权利都给剥夺了。”
“你简直欺人太甚！”